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镇医馆的大夫急诊过后,神色严肃的表示武父恐怕是气闭昏厥,内腑动荡,以至于身体血气紊乱,内显影扫过是有脑内出血,做手术的话人是能活下来,但能不能醒过来恐怕要看天意了。
而且要做手术的话,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医生给出的数字让蓝存贞差点没有晕过去。
这个数字差不多是诸夏一个劳工不吃不喝三十年才能攒的出来,要知道诸夏的宝钞是整个世界最有价值的货币。
蓝母很快就想明白了。
救人可能就要破家。
四处借债,连房子都会抵押出去。问题是,就算这样,钱财打理她都不沾手,完不知道家里能不能拿出这笔钱。
“心卓啊,你父亲他……”抓着儿子的手臂,蓝母话没说完,眼泪先流了出来。
“妈,家里有一笔钱爸没和你说,这笔钱够付手术费了。”武悼将父亲攒的那笔学费告知于母亲,自己马上就去宝钞局银号取出来,手术这段时间她现在镇医馆看着。
蓝母一听有钱,不禁喜出望外。
但很快勤俭持家的她就心中明悟,丈夫攒这笔钱的目的是什么,这笔钱要是拿出去了,毫无疑问武悼这辈子就不要再想着继续深造,学习乙类课程成为一位司械。
一边是儿子的前途,一边是丈夫的命。
她既为人妻也为人母,两边都是心头肉难以选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武悼跑出镇医馆。
穷人的命就是如此无奈。
就像是田地里的庄稼,一阵风吹过来就倒了,有些时候可能没有风吹雨打,长着长着自己也倒了。
至少武家已经算是幸运,至少有一笔积蓄可以先救人。
武悼对于拿这笔钱救父亲没有丝毫的心理压力,不就是大学嘛,他不上了!就算没能成司械,现如今的诸夏机会多的是,凭他的身手和见识总不至于看着一家人活活饿死!实在不行,他就去海外当一个惩戒蛮夷的大头兵!
接下来的大半天,武悼一直在奔波。
拿钱交钱跑手续。
整个人忙的几乎是没有一刻坐下来休息,好在大伯和小叔两家听到武诚遭了横祸,自家人来了镇医馆帮忙,还临时凑了一叠宝钞救急。
这个时候武悼才是能休息片刻。
武父顺利的被推进了手术室,至少得等个几小时才能有消息,大伯和小叔在知道事情原委后义愤填膺,却又只能无奈的思索有没有朋友人脉能够帮的上忙,别让那新起的鬼刀帮,真的祸害了武诚一家人。
人牙子代表鬼刀帮索要的汤药费……
恐怕也不会是小数目。
夕阳西斜,黄昏日落,武悼潦草的吃了两口大伯家带来的鸡油饭,就放下了碗筷起身对着两位长辈道。
“大伯,小叔,感谢你们今天的帮忙。这里劳烦你们照看一下,我估摸后面可能还有要用钱的地方,我去找我一好友,看能不能借一些。”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大伯武谚摆了摆手,这位显得沉稳的中年男人,对于这个侄子今天遇到大事的表现心里其实挺满意,是能撑起一个家的男人。
“心卓,路上小心。”
小叔武诫是一个比较冲的性子,愁眉不展估计是在寻思能不能解决二哥这事。
帮派。
这是诸夏许多地方平民百姓头上一个难以抵抗的存在,因为官府管不到的地方,都是他们在管,从某种意义来说帮派就是另外一个官府,他们收取保护费,维持一些既定俗成的秩序,有些时候官府的衙役打死人了,帮派还能组织人抬尸体挂白布去抗议要求赔钱。
但这还是掩盖不了帮派的本质就是吸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