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手搭上她的肩头:“阿蛮,你可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顿了顿,有些自嘲地笑,“往后,可不能轻易抱其他人。”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教过我。可你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喜欢你,你不是其他人。你放心,以后就是上官想抱我,我也不给她抱。”蛮月说着,语气雀跃,颇有些邀功的意思。
陆长风的手顺过她背后的长发,轻声道:“油嘴滑舌,书没看多少,净学了那些骗人的话。”喜色却止不住爬上眉梢,十分甘心当那被骗的糊涂蛋。
她只是不爱多想,并不愚笨,她心里清楚得很。陆长风下巴抵在她肩上,眉目都舒展开来,这便是阿蛮,便是他的阿蛮。
司刑接到店小二的传话,便回了趟盛京,顺道去找了他那同在盛京的昌离师叔。回到剑阁时已是傍晚,陆长风早已等候多时了。
见他进门,陆长风抬手招呼他,“坐吧。”
司刑坐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剑阁的东家不是他吗,怎么此刻显得陆长风才是这儿的主人家似得。他提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想着要不要正一正主人家的名。
那厢陆长风等了许久,案上的茶已经凉了,他端起茶杯,察觉到凉意后又放下。店小二十分有眼力见儿,立马去换了壶热茶。
瞧着那杯盏上方袅袅娜娜的几缕轻烟,司刑抚额,看来,这名是不必正了。他往那儿一坐,加上店小二那殷颠颠的勤劲儿,活脱脱就是主人家的模样。
只不过这主人瞧着不是什么好客的,木着张脸,倒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味。
以往陆长风还是神君时,司刑就常与他来往。如今他即便只是一介凡人,司刑还是有些怵他,在他面前,总是提不起气势来。但还是挺直了腰杆,虚张声势:“不知陆将军寻我,有何要事相商啊?”
语气淡淡,还带着一丝沉着,一丝不以为意,一丝冷漠。司刑在心中默默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自以为,他的气势应该也是不弱的。
陆长风饮了口热茶,轻咳一声:“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之前望归先生曾与我提过阿蛮的身世,本来呢,这也算得是你们南虚的辛秘,听过也就罢了。可陆某左思右想,陆某不过一个凡夫俗子,先生怎就愿意将这些辛秘告知呢。”
杯子嗒的一声被放在桌子上,陆长风看向他,面上酝着些许笑意,“是不是有人授意,让先生这样做的呢?”
他的笑意未达眼底,止于表面。这是他一贯的样子,笑吟吟的,说的话却又含着几分威胁在里头,绵里藏刀。他最懂这些,审讯犯人时,钝钝的刀子割下去,总比一刀致死来得折磨。
司刑挺直的腰板有些发麻,“陆将军多想了。我只不过是看小师叔如此在意陆将军,我们又不常在小师叔身边,才告知你小师叔的身世。希望陆将军能多照顾她,让她高兴些。”
“哦,多照顾她。这是你的所图。”他顿了顿,道:“那你口中的太师傅呢,她所图为何?”
陆长风能看出来,司刑并非那般多嘴的人。蛮月的身世,应该是朱雀让司刑说与他听的。
司刑半扬起的嘴角僵住,太师傅也不图什么,只是想借着人间的这一点情分,小师叔若遇上了什么不测,将来的回归九重天的昼阳神君能看在这一点情分上,多帮衬些。又怕昼阳君清心寡欲惯了,不讲情分,才让司刑透露些消息给他,给这点情分加点悲惨色彩,也好勾起他的恻隐之心。
没想到,昼阳君成了陆长风,变得这般不好骗。
他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你是天上的神仙转世投胎,我太师傅是为了讨你一份人情吧。若真这么说,按九重天的规矩来,算泄露天机。司刑恍惚听到了自己头顶传来的阵阵雷声。
幸好,他是做文官的,胡编乱造最是拿手。他定了定神,开始忽悠:“陆将军有所不知,我太师傅算出小师叔命中有一劫,而陆将军就是帮她避劫的大贵人啊”
陆长风眼风轻飘飘一扫,司刑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