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凌感到有些奇特地问“怎么了,是菜不合你的胃口吗?”
不过他又想起这些菜几乎都是她一个人点的,怎么可能不合胃口。
甜心职业病犯得越来越上瘾,不知道这世上怎么还有怎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却感到更加好玩,她隐隐觉得自己即将陷入,有些癫狂,低头用手指理了理耳边的发丝,眼里仿佛藏着胭脂一样。
“没有啊。”她很是自然地刚要端起酒水杯,却像一没留神。酒水杯从半空中坠落了下来,然而又如同被精准把控一般,好巧不巧地坠落在了顾一凌的桌边,自然溅了他一身的水。
甜心的面色一变,故作抱歉地站起来。这一招她经常使,还是以前夜总会里面的姐妹们交给她的,虽是很卑鄙也很烂俗,但百试不厌。
便可以趁着为男人擦拭衣服的瞬间,无限地接近他……接近他的身体,亦或者是……心,那一刻他理所当然地有足够有时间,可以记清楚她身上的体味,并且感受属于她身体的软塌。微醺的酒气浮起在耳侧,如果是定性稍有不足的男人,哪怕是事业再成功之前再出色,也得一秒沦陷。
可她今晚却用错了人,拙劣而不自知,而且她自以为是的姿色与魅惑,比起林筱更是无处安放。
在她刚刚扯出一张纸巾擦到一半时,顾一凌还能勉强当她是歉意附身,帮他清理污水,一切都算正常,并不越线,但她下一秒竟然习惯性地把手绕到了他衣扣的中线上,像是要不紧不慢地解开他扣子,感觉他的胸膛坚硬而蓬勃鲜活,那种少年人的味道恰好让她贪念无穷。
要到手了么?
然而,顾一凌本是无动于衷,似是想看清她究竟还想做什么后,接下来却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他的目光缓缓凝聚,在灯光下极其醒目,那个“想”字被他说得很重,仿若具有极强的穿透力。他似乎终于看出来了些什么,狐狸尾巴总是要暴露无遗,在日光灯下现形。
“我……”手腕被制住,甜心猝不及防地愣了一愣,也是短暂失神,事态的变化也出乎了她的反应,在她一开始想来,没有二十岁左右气血方刚的男青年能抵挡住这般美色的诱惑,却是错得离谱。
下一刻,甜心也理智过来,居然是有些害怕那双冷清的黑眸,不觉地垂下眼睫。
可估摸刘培洋马上也要上完厕所回来了,她决计不能丢了西瓜还丢了芝麻,竹篮打水一场空,便又是恢复了神色自如“抱歉,小顾,不是刚刚酒杯被打倒了么?我帮你擦擦身上的水。”
“小顾不是你喊的。”顾一凌的眼中看不出情绪,只是面色从容,神情冷峻地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甜心没想到这个男孩竟是如此难缠,想要让他把手松开,奈何力气拼不过他,只得无奈“你这样抓着我不放,那又是什么意思?”
“你……老大,不,顾一凌你在做什么?”刘培洋忽然疯了一样,像只老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顾一凌。
顾一凌完全没想到,第一个瞬间被兄弟怀疑、质疑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他也是一愣,又寒心又落魄,周围的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看稀奇看热闹,仿佛看别人麻烦也不嫌事多。他们也不知道真实情况,下意识就对顾一凌指指点点的。
反倒是那甜心抖抖手就站了起来,惺惺作态地笑着说“哪有啊,只是刚刚我不小心把一杯酒水洒在小凌身上了,冬天又寒,想着男孩大大咧咧的可能不怎么留意,万一感冒了就不好了,于是帮他处理一下。都是我不好,事先没打招呼,小凌可能有些敏感,才有了你刚才看见的一幕。”
“是吗,老大?”刘培洋一回头,颤颤巍巍地问。
如今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现在的小胖子才是极其敏感而脆弱,一句话稍有不慎,便能立马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顾一凌也未见丝毫难色,只是注视着甜心,一言不发。
他还能说什么,如今好的坏的都被甜心讲完了,难不成他还要去找酒店调监控?而且刘培洋明显是站在那网恋女友一边的,甜心便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她搂住了刘培洋的肩膀,柔柔地扶上去,唤他的名字“培洋,是这个样的,你还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我来给你讲。”
“是,继续吃饭吧。”顾一凌笑了出来。
刘培洋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拍拍自己的胸膛。或许他潜意识里的确猜到了什么,他一丝一毫也不敢往那方面想,仅仅只是为了维持住心里最后一片渺茫的净土。
甜心总觉得顾一凌的笑容里一闪而逝的戏谑,可她在定睛一看,却是完全看不清晰他的眼睛了,只是心底有一些微微的不安,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她觉得是自己多虑了,反正这顾一凌明天也要回去了,应该碍不了什么事情。
只是她觉得稍显遗憾,而且还有些陷入了自我怀疑。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这一次竟然在那个青年面前失手得彻彻底底,无地自容……难道是她的魅力真的变差了么?
她们爱慕虚荣,往往削尖了脑袋,拼命地鼓捣着自己,提升着自己在男人眼中的价值,能多拉着他们到各种高贵地方多放放血,然而,也最怕自己失去价值的一天。
一旦失去价值,就像状元丢失了仕途,一切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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