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璋是武勋世家,林重寒不想他得罪文人,遂委婉开口请求,想让卢庭宣去找京兆尹报官,自己和顾青璋留在这里等候小孩家人。
卢庭宣也痛恨拐子,当然没有拒绝。
等卢庭宣走后不久,徐国公家的人就匆匆忙忙赶来。
他家大房媳妇林重寒是认识的,找来的时候,整个人钗乱鬓松、脸色苍白,像是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在看到顾青璋怀中完好的儿子后,她明显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当时就要瘫下去。
林重寒连忙上前扶住她,不让她大庭广众下失了礼节,不料对方却死死抓住她的手,声音哽咽:“今日之事……实在是多谢郡主,若没有您、若没有您——那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显然对方也知道,儿子恐怕已经被拐子拐走一事。
“不必客气,”林重寒内心轻叹,“拐子实在可恶。我就是宁可抓错,也不能放过了。”
她看小孩母亲还在啜泣,便主动转移话题:“这拐子似乎下了不少蒙汗药,您看是不是要带回家,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对方很快反应过来,眼中含泪地点点头:“多谢郡主,那我就先带孩子回去了,改日再下拜帖请郡主过来,好好答谢您。”
林重寒点点头,瓜二此时也带着林无霜过来,顾青璋让瓜二把拐子用绳子捆好,准备等下带到官府去审。
众人看着果然从拐子手里救回一个孩子,尤其这个孩子还是侯爵家的,纷纷与荣共焉,在听说林重寒是郡主后,更是称赞郡主的机敏聪慧。
林重寒被夸得耳朵通红,扯扯顾青璋的袖子,要和他悄悄离开。
等走远后,顾青璋眼底具是笑意,调侃道:“郡主好大的威风,抬抬手就破了一桩案子。”
结果他话音刚落地,林重寒就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打完喷嚏后鼻头红红的,好不可怜。
顾青璋收敛笑意,他连忙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说:“看来确实有得风寒的兆头,这不行,得让大夫看看。”
顾青璋的外袍厚重,刚好替她挡风。
林重寒披着外袍,话题却走到另一个方向:“我总觉得这个拐子有团伙,你想,她刚刚想鱼死网破,从人群里冲出去,这说明什么?”
“说明外面有人接应,”顾青璋也不是蠢人,被她一点就通,“并且马车已经备好,只等孩子上了车,就逃之夭夭。”
等到那个时候,就算徐国公府的人再急,也没有丝毫办法。
林重寒点点头:“拐子恶毒,还是要让衙门的人审一审。”
等一行人到官府后,卢庭宣正满脸为难地站在堂下,公堂上则跪着两个在争辩的男人。
林重寒上前几步,才明白发生什么事:原来是两个人在街头卖艺时起了冲突,在大街上打了起来,被人拘到衙门来。
公堂上、父母官前,这两个人吵得更激烈。
“我训狗好混几个铜板,怎么碍着你了?”
“你把观众都抢走了,”另一个脸上有疤的男人冷笑,“别人都不愿意看我们表演。”
训狗人叫屈:“做生意本就是公平竞争,你留不住人,赖我干什么?!”
听二人争辩,确实是刀疤男过于强人所难,总不能因为别人手艺出挑,所以不允许人家摆摊卖艺吧?
但那刀疤男此时却一语惊人:“你那狗,真的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