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爹的预言莫非真的”
老太太呢喃道:“同室操戈,我朝当真要内乱了吗?”
二月二,龙抬头。
这天的汴京城整日被阴雨所笼罩,原本有些微微暖起来的日子忽然又冷峭了几分,仿佛回到了腊月寒冬一般。
长柏早早的便去往了翰林院,临走之前,陆泽嘱咐了他几句。
“今日天气不好,哪里都不要去,安稳的待在翰林院里。”
今日还是齐国公府跟邕王府正式结亲的日子,一箱箱的嫁妆被抬进齐国公的府邸,大雨里的十里红妆看起来十分突兀,但此刻的汴京城还是显得十分热闹。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邕王就是未来的储君。
别说天上下雨,哪怕就是下刀子也得去见证嘉成郡主跟小公爷的喜事。
大娘子没有去,因为家里老太太跟主君都发了话,这段时间任何宴席都不许去,家里面的女卷们不得踏出门半步,大娘子还有些微微怨言。
“别的宴席可以不去。”
“但那可是邕王家的宴席啊,还有我家跟齐国公府交好,人家郡主娘娘都请人发来了请柬,不去的话不是打人脸嘛?”
老太太的回答很是简单。
“去吧。”
“去了就别回来了。”
这天,汴京城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下午刚刚过申时,城中竟然响起暮鼓来,大雨里沉沉的冬冬声,直敲在人们的心头之上,雨里满是满街巡逻的兵士,而在邕王府参加宴席的贵客们,此刻神情都变得极为古怪。
仅仅几个时辰的功夫,汴京城的街道上不再见一个行人。
大户人家全部都紧闭门宅。
直到晚上,盛家人都未能等到陆泽跟长柏回家,大娘子这下真正慌了神。
一连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半点音讯传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盛家的女卷们都围聚在寿安堂老太太的身边,这时候就连一向胸有城府的海朝云都目光呆滞,墨兰跟如兰两个人已经小声哭泣起来,明兰紧紧拉着余嫣然的手,表情恍忽。
而长枫这时候则是满脸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小长槐被老太太抱在怀里。
甚至卫恕意跟林噙霜两个妾室这时候都不再守着所谓的规矩,来到了老太太的屋里,两个人面色都是苍白无比,林噙霜更甚。
因为她经历过那种被抄家的阴影,那是她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想的痛苦。
林噙霜嗓音沙哑:“纮郎”
盛家久违的一家人全部待在一块,除却家里最重要的那两个男人不在。
明兰此刻浑身发抖,甚至要比之前得知荣飞燕出事真相后还要冷,从骨子里渗出了冰凉。
此刻的她才真正意识到父兄对这个家的重要性。
她不敢去想,万一这两个人真的出了点什么事
老太太成为了家里的主心骨,发布了许多条命令,良久后的她望着外面还在下雨的天,想起当初陆泽在寿安堂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这么大的雨”
“真的能捕到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