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端木流云和宁周周平躺在大床上,像是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同床异梦这种形容词都不足以形容他们两个。
他们现在是同床无梦。
宁周周盯着天花板,只觉得心情畅快。
她并非从小在碧水阁长大,而是碧水真人外出时从凡世带到修真界的。
她出生于商贾之家,却是庶女,家里兄弟姐妹数不清。
委曲求全,曲意逢迎,如何讨人欢心,她从小就学会了。
哪怕后来入了碧水阁,根骨奇佳,成了碧水真人座下的首席弟子,她也清楚自己与天骄榜上的其他人并不相同。
她是宗门光荣,是宗门的刀。
可对于端木流云这些人来说,宗门是他们的后盾是他们的靠山。
端木流云:“”
端木流云什么道理都想不到,他只觉得自己又委屈又气愤。
他不明白宁周周的恶意从何而来,他分明觉得自己对这个碧水阁的首席弟子挺不错的。
两人就这么干瞪眼,望着天花板。
直到金色的巨大的眼睛,无声无息的潜伏在了窗外。
不可忽视的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宁周周!”端木流云从床上跳了起来,整个人一跃而起,“你今日怎么敢骂我!”
宁周周:“”
宁周周扫了一眼巨大的眼睛,也毫不服输地回击:“看你不顺眼,自然骂你!”
端木流云:“小人之心!”
宁周周:“我本小人,你以为你算什么好东西!?”
宁周周开始遵循红线的力量之后,一些细枝微末的情绪被刻意放大。
压在心底的怨气被抽了出来。
这本也不是针对端木流云。
碧水阁那些长老尊者的儿子女儿,天资且不说,欺压同门、欺上瞒下、无恶不作、不学无术,手里却攥着整个碧水阁最好的资源。
饶是她,对上他们也需退上两步。
端木流云:“”
这疯女人怎么想关他什么事!他只知道现在很愤怒。
“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端木流云一个枕头拍在了宁周周身上。
宁周周举起了另一个枕头。
鹅羽翻飞。
金色巨眼:“”
眼珠子转了转。
她牵的真的是红线吗?这真的是她设计的欢喜冤家的剧本吗?
会不会有哪里不对?
有情人之间,真实真诚、真情实感,难道不是感情最好的催化剂吗?
不对劲儿,她再看看。
沈听肆和南宫月之间就自然多了。
两人在云水涧的时候就住在一个房间。
进了房间,沈听肆就已经很自觉地将一切杯子器具开水烫过,床上用品一律用了除尘诀。
至于南宫月,窝在藤椅上,接过沈听肆煮好的茶。
目光始终凝视在果盘上的葡萄上。
那果盘里有许多水果。
五颜六色的。
唯有紫色鲜艳,在其中最为出彩,一下子就吸引了南宫月所有的目光。
但是剥葡萄有点麻烦。
而且她才不会吃带皮的东西!
沈听肆做好一切,从里边的屏风绕过来时,见的就是南宫月这副样子。
明明喜欢,却又嫌弃万分。
沈听肆真的看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下才能养出来这么一个性格。
于是沈听肆坐在她身侧的椅子上,准备去拿那串葡萄。
她的纠结和嫌弃,他甚至看懂了。
想吃但嫌麻烦。
葡萄剥皮。
他以前想不到的。
于他而言,辟谷之后再不进食,这些便都是无意义的事情。
修炼、再修炼,追求绝对的力量。
这是他一直以来经常做的。
可南宫月不一样。
她明明天赋一绝,手段诡异,却从不修炼。
比起修炼,这世界上似乎有许多事情令她在意。
衣服的颜色,指甲上钻的形状,甚至于天气和风景。
她与他完全不同,五颜六色的耀眼。
让他忍不住一步步靠近。
沈听肆有一时间的愣神,就是这愣神的瞬间,他看到那只纤细的手掐了一个葡萄。
南宫月冷哼一声。
她可不是想吃,她只是证明她不怕麻烦。
剥皮时,汁水沾在指尖,她瞬间就后悔了。
这种事情!她怎么能自己做呢?
南宫月几乎是本能地看向沈听肆。
应该让他给她剥葡萄。
就像他给她剥瓜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