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马小乐吃了三块大饼,搁在平时马长根准得说他吃太多,不过今天他从村里又挣了几十块钱,马长根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还会说啥,反而还连番问他够不够。
马小乐直吃得肚子发胀,他心里有数,晚上可能得出大气力,吃不饱可不行。
放下碗筷,马小乐一抹嘴就走,径直到赖顺贵家的小商店买烟。张秀花不在,回家吃饭了,赖顺贵来顶她。马小乐一看心里就叹了口气,这下可省不了钱了,平时张秀花在的时候,他买烟都是批发价,有时甚至连批发价还不到。
买完了烟,马小乐拆开散了一根给赖顺贵。
赖顺贵一看就笑了,“你小子,做事到位。”说完从钱匣子里拿出一毛钱,“给,今个儿收你个批发价!”
马小乐接过钱,“村长,好人呐!”说完笑嘻嘻地走出了商店,刚走没几步,碰上了在家吃完饭赶来换赖顺贵的张秀花。
张秀花的脑袋转了个圈,没看到其他人,一把将马小乐拉到巷子角的小草垛后面,“小乐,今晚搓灰不”
马小乐想想晚上的事实在太多,但也不能直接拒绝,于是道:“秀花婶,今晚不行,我这肚子不太利索,提不起精神来,要不明天吧。”
“明天的话加到一起就三次。”
“中,别说三次,就是三十次也没问题。”马小乐道,“帮你洗澡搓灰,就是种享受。”
“真的么”张秀花骄傲了起来。
“那还能有假”马小乐边说边寻思着,可不能比金朵晚到,于是一捂肚子,“哎唷,不好,又要拉屎。”
“走吧走吧,赶紧找地方去,可别屙到裤裆里。”张秀花笑着走开了。
马小乐赶紧往桥头上跑去。金朵还没来,他站在桥头点了支烟等着。
渠道里的水在流动,近几日排水灌溉后还剩下点余水。水流声不大,只是在狭窄的渠沟处或碰到大石头跌落时会发出“哗哗”的声音,这听起来很有生机,尤其是在寂静的夏夜,水流声似乎传递着一股涌动的活力。
马小乐俯下身吹了吹桥栏边沿,将灰土弄干净,然后躺了下来歇着。
乡野的清风就像催眠曲一样,马小乐翘着二郎腿,迷迷糊糊地竟然要睡着了。“金朵不会耍我,让我干等吧”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一下翻坐起来,瞪起了眼在黑暗中不断搜寻着,真希望金朵马上就出现在眼前。
很失望!马小乐很失望,眼睛瞪得发涩,依旧没有金朵的影子。
“日不死的金朵!”马小乐骂着,把烟头使劲摔在桥下,拍了拍屁股向果园走去,既然金朵不来,那就先回去睡会,半夜还要到柳淑英家呢。
“小臭流氓,谁是日不死的!”霍地一个声音传来,几乎将马小乐吓倒!
“金……金朵姐,真的是你啊!”马小乐连忙转身,快步迎了上去。
“还说呢,我爹不给我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偷溜出来,赶紧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看电影开头了。”
金朵跑得一身热汗,马小乐尖着鼻子凑了上去,“金朵姐,你洗过澡了吧,一股香肥皂味,好闻。”
“洗不洗澡关你啥事,赶紧走。”金朵快步走了,马小乐嘿嘿笑了笑,掂着脚紧紧跟在后面,生怕离得远一厘米,闻不到那股肥皂的香味。
山口子村在小南庄村的东南方向,走北面的大路有桥,不用湿脚,但是路程远,起码要走一个钟头。走南面的小路没有桥,但路程短,最多二十分钟就到了,不过要脱鞋下水。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到大人的膝盖上面,平时只要不是冬天,两个村的人相互走动时一般都走小路,脱鞋下水不是小事一桩嘛,能省下不少时间呢。
金朵和马小乐走的就是小路。
来到河边,本来金朵已经做好了脱鞋下水的准备,可马小乐起了坏主意,吓得她不敢淌水。
“金朵姐,听说前天山口子村有个人,晚上过河时被蛇咬了。”马小乐一本正经地说。
“啊,蛇啊,河里还有蛇”金朵非常惊讶。
“河里怎么可能会没蛇”马小乐很肯定地说。
“不是,我是说人们常过往的水道里还会有蛇”金朵显然是害怕了。
“常走人的水道里一般不会有,不过晚上安静,那可就难说了。”马小乐一板一眼地说。
“哎呀,这可怎么办”金朵急得直跺脚,“我们回头走大路去吧。”
“回头走大路到那儿电影估计已经放完一个了!”马小乐道,“金朵姐,要不这样,我背你过河就是,大不了我累点。”
金朵没说话,过了半天说了一句,“到河里你要是感把我扔下来,我就拿针头把你的屁股扎烂!”
“咋会呢,我马小乐可不是那种人!”黑暗中马小乐心花怒放,其实心里暗道:你让我放我还舍不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