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看着滴在桌面上流成一滩的薄油,伸出手指头蘸了一下,异常黏乎,而且过了很长时间也没冻起来。
突然,马小乐脑海间灵光一闪,如果把这薄油涂到自己那玩意儿上去,没准薄油就会跟接骨草似的,把断了的筋给接起来。
反正是死马,当活马医是。
想到这里,马小乐赶紧用食指头蘸了那油子,绕着涂抹起来。
不一会,就有了麻麻刺刺的感觉。
“刺吧刺吧,刺没了才好呢,省得放这儿中看不中用,惹人烦!”马小乐索性放开了心,又涂了一层,然后裹好被子躺了下来。
连冷带饿,没多过久,马小乐就昏昏地睡着了。
夜里还不到十一点,马小乐被渴醒,有浓烈醉酒后的感觉。没有开灯,掀了被子,下床找水喝。
然而就在掀被子的一刹那,一种异样的感觉传来。马小乐伸手往下面一摸,顿时跟触电一样跳了起来。
意想不到,出现了奇迹,奇迹!他发现自己又行了,行了!
毫无意识地,马小乐两手抱着胸,仰头闭目,使劲地摇来摇去,太激动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一阵子,他才猛地喊出了一声“我他妈雄起了————”
这叫声,撕心裂肺地喊出去,响彻屋顶,又从窗户钻了出去,在乡政府大院里飘荡着。
马小乐激动地在屋里来回走着,嘴里不住地重复着:“行了行了,又行了,这下可好,这下可好了!”
闹腾了半个多小时,马小乐才感觉喉咙都要干裂了,忙走到墙角,端起小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冰冷冷的水,觉着舒服多了。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保和平,为祖国,就是保家乡……”马小乐唱着歌儿仰倒在床上,也不盖被子。
躺了不到五分钟,马小乐想着这有些不可思议的一切,长久的压抑一下全释放了出来,他要把之前所有的不快一一冲破!越想越激动,实在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他穿了衣服拉门冲了出去,在雪天里狂奔起来。
刚跑了没有五十米,马小乐突然刹住了脚,疯狗似地又跑回了宿舍,奔到床前桌子边,看着还剩下的那点狗鞭,像供神灵一样拜了拜,尔后用塑料袋裹了三层,又用一个小纸盒子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抽屉里,还加了锁。
这一切做完后,才放心地甩开腿又蹿了出去。
深夜,雪天,再加上各部门都放假了,乡政府大院里没什么人。就连大街上也没有几个,偶尔碰到的,都是在外喝得醉醺醺,一路扶着电线杆朝家里摸。
马小乐走在大街上,虽然是夜里,但雪的颜色把一切映得都有个轮廓。北风在耳边呼啸,直钻脖子,他下意识地缩了缩头,但内心的喜悦和体内的狂热让他立刻又伸直了开来,四处探望,觉着要是能有个理发店的姑娘也成,毕竟不见肉味已上年头了啊!
风夹着雪花翻舞,马小乐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顶天立地英雄人物,比如梁山英雄林冲,就在“风雪山神庙”那段,所不同的是,林冲带着他那丈八蛇矛枪无奈地找地儿躲,而他呢,则是找地儿想冲上去用一下!
来到十字路口街中心,马小乐抱胸站立,又觉得自己是另一个庖丁,“挺枪而立,为之四顾,为之踌躇满志”!
经过这好一番折腾,马小乐终于感觉身上冷了,一冷,心就能静下来。
心一静,就稳妥多了。
马小乐觉得不能再这么冒失乱跑,太不沉稳,他回到宿舍好好呆着,倒了杯水,抽着香烟,很惬意,心想一切都好起来了,千万不能心浮气躁,现在最要紧的是盘算一下今后的安排。
办公室的事情,应该没啥难度,就武仪红那吃不到嘴就翻眼的货,找个万无一失的机会不留破绽地收了她,保准啥事都能搞定。至于吉远华那狗东西,典型的欺软怕硬加坏心眼,那样的人讲理没有用,感化更无效,唯一有用的就是来横的。这事儿,他也有招,不是有金柱嘛,哪天瞅准机会,专门猫着他回家时,在路上拦住打成孙子,就啥都摆平了。
需要动脑子和特别重视的是冯义善安排的工作,税收问题,那事虽然有难度,但无论如何得尽快、尽好地解决。不过现在年关头了,谁也顾不上这个,一切都得放在年后去做,所以,现在工作上应该是没啥要操办的了,剩下的只是快快乐乐地回小南庄村,过个欢喜年!
这次回村,肯定是大不同。
底气足、中气壮、上气稳,见谁都不眨眼,特别是那顾美玉和田小娥,不好好教训教训她们,长舌妇还不知道要说到啥程度呢!
想到这里,马小乐浑身轻松,重又脱衣上床,安枕而眠,只等天明醒来,收拾收拾回家过大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多。
马小乐赶紧起来,到街上买了点水果,又割了五斤猪肉,买了两条大鲢鱼,算是给家里备的年货。末了又想到了二宝,还到商店里买了一身新衣服,小孩子过年都巴望着穿新衣呢。
拿了二宝的衣服,马小乐又琢磨了一下,还得买两件棉袄,一件给马长根,一件给胡爱英,算是尽点孝心,咋说也是在乡大院上班的人呢。
想想差不多搞齐全了,马小乐雇了辆三轮车,回到小南庄村。
当马小乐又提又拽地回到家时,马长根和胡爱英正在院子里打扫。
马长根一见马小乐回来了,顿时笑开了花,“小乐,咋样,那玩意儿还管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