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月明星稀。
“唉——”偌大的厉家祠堂幽幽传来一阵叹息,在厉家列祖列宗的牌位下,依稀能见一抹湖绿色身影,观那少女娇俏的模样,除了公孙无忧还有谁。
只是此刻的她耷拉着脑袋,眉头亲蹙,没一会儿,她便抬起头环顾四周,好家伙,她那便宜婆婆是会安排的,这里别说人了,鬼影都没一只。想起今天马车刚停妥,候在府门口的小厮们就风风火火把厉梓柔给抬进府去,紧接着就是她被旁氏罚跪祠堂闭门思过,还真是连半分反应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也不知道如墨怎么样了。”
当时情况混乱,小厮们也只顾着厉梓柔,并未留意虚弱倚在马车一隅的如墨,所以公孙无忧此刻虽人在祠堂,却心系情况未明的如墨,就连红豆她也是至今没见到人。
没等她细想,此刻门口便传来窸窣声响,一听就是偷摸过来的。
“嫂嫂!”
虽说是偷摸过来的,大概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声音喊的那叫一个响亮,着实把公孙无忧给逗笑了,“宴儿?你怎么来了?”
“嫂嫂,爹说大伯娘罚你跪祠堂,你膝盖痛不痛?”
“哎呀,不痛不痛,看到那么乖的宴儿,痛痛就飞走了。”
厉云宴听后害羞地挠了挠头,接着才像想起什么似地紧张说道,“嫂嫂,红豆被关在黑黑的房子里,还有。。。还有三妹妹也被大伯娘关在房里不让出来,哼!大伯娘还不让我见三妹妹,大伯娘是坏女人!”说完便气鼓鼓地席地而坐,两手抱臂,满脸愤懑,似乎要让人知道他是真生气了,结果公孙无忧再次被逗笑,虽然知道不应该,但忍不住。
“嫂嫂你居然还笑?!”厉云宴一脸惊讶。
公孙无忧歇了笑意,掩饰性地咳了两声说道,“抱歉宴儿,嫂嫂不应该笑。”
“那宴儿现在就救嫂嫂出去。”
厉云宴小孩子脾性,说风就是雨,都没等公孙无忧反应过来,人已经到祠堂门口了。公孙无忧颇为头疼,好说歹说,才堪堪劝住。于是演变为厉云宴跟她一起待在祠堂,怎么赶都不走,还真是厉云寒的好弟弟。
这不,厉云寒的好弟弟还不止一个,厉云玦为了公孙无忧被罚跪祠堂的事早早地候在了云起院。奈何,他的母亲旁氏,似乎料到他是来求情的,晾了他大半天,直到黄昏时分才让他进院落,但也只是进院落了而已。
“夫人,二少爷候在外头好些个时辰了,再站下去,身体恐会吃不消。”辜嬷嬷望了眼外头站立的身影,俯首细声说道。
辜嬷嬷的话,旁氏听后是眼皮子都没抬,微薄的唇瓣勾起,瞄了眼外头,继而转头看了看自己刚做好的蔻丹,云淡风轻的话语随之而来,“辜嬷嬷,玦儿来这儿所为何事,你我皆知。我平日里就是太过宠他了,才让他如此无所顾忌,既然他喜欢胳膊肘往外拐,那就让他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辜嬷嬷尽管心疼自家少爷,可到底还是没敢说什么。
候在外头的厉云玦,也是倔强的主,硬是等到了月亮初上。
辜嬷嬷出来迎他进去的时候,他颀长的身躯已有些摇摇欲坠,但想到还在祠堂罚跪的嫂嫂,咬咬牙又提起精神随辜嬷嬷进去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