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并不害怕痛苦,但却害怕拖累您的脚步。”
“惩罚只是一种深刻领悟错误的途径——既然如此,就把事情做到最好,证明妳自己的才能,别让我失望了。”
仿佛受到顿悟般的恍然大悟,让千尾些许释怀。
释怀的神情随着微微昂起的头,直视著芜。
“感谢大人的谆谆教诲,小女定不会使您失望。”
“恩——离开吧。”
“遵旨。”
又是一阵夹杂香气的微风,但这次是快速的褪去。
芜再次独自站在村庄中,仿佛回到了最初寂静的早晨。
其实这样做的原因还有很多——除了加快寇特与塞壬的执行速度,还要顺便培养千尾的决策能力。
因为先前自己错看她了。
其实千尾不是感情用事的神。
这样说吧——尽管私底下会肆无忌惮的拥抱我,甚至辱骂其他守护神或更低阶的神祉,然而这样的暴躁脾气却不会轻易表现于公事上。
千尾懂得忍耐,甚至善于观察局势并随机应变。
虽然这样下结论似乎过于仓促,但千尾无疑具有领导人的特色。
当然并不是现在的千尾,自己必须要慢慢雕磨千尾的细心与思想。
若是还将千尾安排在自己身旁什么事情也不做,那并不是明智的抉择。
自己终有无法兼顾这些守护神的一天——既然要以新的**存活于这个世界里,就要有随时都会被人类发现的心理准备。
届时,自己可不能像现在一样能够随心所欲的使唤这些守护神。
“请问您是福特斯先生吗?”
身后突然传来年迈的问候声。
芜略为惊讶地转过头——是昨晚那名治愈好的老翁。
有别于昨晚骇人的病容,经过一晚的休养后,老翁的神色明显清爽不少。
白发苍苍的长发披散于双肩,因为严重驼背的关系,身子比芜矮小不少。
只靠着一根木拐杖支撑瘦弱的蜷缩身姿,其实走起路来非常稳健。
老实说——这名老翁简直比生前的自己还要有活力,除了被宽松布衣包覆的枯瘦身材以及苍白长发外,其实难以看出他的真实年龄。
可谓老当益壮吗?
不过竟然没有服用半点药物,就能恢复得这么快速,看来摆脱了鬼鲥的寄宿后,病情就会有明显的好转。
这也证实了这批特别凶猛的鬼鲥并没有半点毒素。
老翁主动且亲切的招呼声让芜短暂抛去刚刚的思绪,转变成和蔼可亲的容貌。
“我正是福特斯本人——见您恢复得这么快,我替您感到高兴。”
“这都要多亏你们的帮助。”
“只不过是棉薄之力,也是作为寄宿贵村的酬劳罢了。”
“您还真是谦虚呢!不过也没想到那两丫头竟然会同意你的进入。”
“让您感到不悦了吗?”
芜故作担忧地问著。
“怎么会呢?你可是治好我怪病的恩人,没有半点怨言。”
“您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我清醒的时候那两丫头还没醒来,导致自己没有机会过问——不过我对你们的来历感到很好奇。”
“只不过是来自异国的商人罢了。”
“仅仅只是商人吗?能有这种‘惊人的力量’,与商人的身分非常不对称呢。”
老村长是如此淡然的感叹著。
就是如此一句无心的感叹——芜微微皱起眉头,听出其中的怪异。
难道眼前这名老村长昨晚有短暂清醒,并亲眼见识过自己的力量?
我应该没有在他身边使用过半点魔法吧?因为昨晚喝止村民的力量是在木屋外使用,待在屋内的老村长是不可能见识到的。
这也不对啊——治疗村长的功臣是隆恩斯姆,压制鬼鲥的功臣则是千尾,如果是短暂清醒的话,应该也是赞叹著同在屋内的隆恩斯姆与千尾吧?
难道自己在探病的过程中无意泄漏出相同的气息,而老村长感受到了?
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说,老村长似乎对于自己感到很好奇。
但自己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身分。
“在原本的国家,领导人讲求格斗普及化,即便是市井小民也会些伎俩。”
“有点好奇,请问你是出生于哪个国家?”
“恩——只是没没无闻的小国家,名叫‘圣歌地牙斯’的小城镇。”
老村长皱着眉思索著,但就是对这个国家没有头绪。
“果真非常的不知名,连老夫都没有听过。”
“是吗——哈哈哈哈哈。”
没听过当然是正常的事情,因为连自己都没听过。
这只是刚刚随机编造的名子。
“不过还真是神奇呢!仿佛飞快地过了几秒钟,没想到也已经半个月了。如今竟然还被外人相救,难道是在暗示我该稍微开明点了吗?”
老翁颇有感触地感叹著。
“对了,还没请教老村长您的大名呢。”
“喔!老夫叫作‘海尔恩特.华纳夫’,没能先向你自我介绍是我的过错。”
“言重了。不过话说——能借此向村长您询问一些事情吗?”
“请问吧。”
“因为您不是最早染上怪病的受害者,为此——我想知道你们是否有追查染病的原因吗?”
“这个嘛……”
华纳夫眉头深锁的回忆著,脸上的皱纹也堆积在一起,表现出苦恼的神情。
然而,答案令芜相当失望。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线索,不过倒有些猜测。”
“可否告知于我?”
“虽然平时我们没有特别关注各国的动向与消息,但也略有耳闻——你可听说过‘艾恩克王国’这个大国家吗?”
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场合,这种身分,这种时间点再次从旁人听到“艾恩克”这三个字——
芜难掩诧异的愣在原地。
“怎么突然提起艾恩克王国呢?”
“看你的反应似乎知道艾恩克的存在,那我就告诉你吧——其实艾恩克王国正在进行某种实验,有关于某种‘**实验’。”
“**实验?能否再说详细点?”
“非常抱歉,这也只是几个月前耳闻的情报,但没能过于深入。”
“为何您会知道这种机密的事情?”
“艾恩克每年都希望与我们建立良好关系,但我们每每拒绝,因为我们不希望外界的力量干涉我们这座纯朴的村庄。而三个月前,他们再次前来拜访。”
“然后对方亲口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当然不是。前来拜访的军队是艾恩克著名的‘艾恩克魔导师团’第二席次——代号‘终焉’的白发魔导师。那人揹著一口骇人的巨大棺材,浑身都是厉鬼般的恶寒,仿佛是来自于阴间的死亡使者,吓得我完全不敢乱动。”
“然后呢?同样是谈论有关艾恩克与贵村的合作协议吧?”
“没错,不过除此之外,我们的村民曾经从位于附近待命的士兵对话中偷听到关键的对话——有关**实验的内容。”
“但只有撷取到这方面的消息吗?没有更进一步的详细内容?”
“因为没有村民敢靠近那些凶悍的军队,只敢躲在屋内偷看着。不过艾恩克也真是够阴险,竟然安排如此凶恶之人前来访谈,摆明就是恫吓我们嘛!”
说到这里,本来慈祥的华纳夫转瞬表现出老年的愤怒,不满的抱怨著。
不过芜没有被这份情绪感染到,只是思考着有关“终焉”这个魔导师的由来。
自己仍是王子的时候也非常清楚,九大席次并非全都是善类。
尽管成立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艾恩克的领导人,但他们同样也有各自的意志。
而“终焉”这个人似乎并不是正常人——绝非是从这个代号去理解。
曾有听说过某名魔导师善于触碰各方面的禁忌,追究能够超越人类**的极限,掌握各式各样的魔法领域,甚至甘愿将自身灵魂献给高深莫测的死神——
这人就是魔导师团的的二席次——代号“终焉”。
每个席次无法互相干涉,并且都各自拥有专属于自己的魔导师团。跟随终焉的士兵们肯定都是长久帮助本人的忠诚士兵,也是替终焉效命的部下。
那么这些士兵会知道这些事情,也就代表终焉正是这项**实验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