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亲自干涉已一月有余,修行道法,算是勉强入门,虽不能飞天遁地,可使些小把戏还是没问题的。
那纸人不是什么邪祟,只是单纯的纸人,被苏澈用法力催动,一下钻进神婆的肚子里,对身体并没有大害,最多便是吃多了姜黄,导致上火、口臭。
可这神婆显然不会那么认为,她没什么本事,无法看出这一点,还真以为邪祟进了肚子,焦虑之下,整天疑神疑鬼,忧心如焚,坐卧不安,久而久之,多半便会抑郁而死。
这却是她咎由自取,苏澈也不打算点明,这迟家人也害怕邪祟,不敢继续留着神婆,反正邪祟已经进了她的肚子了,万一再跑出来可就不好了,连推带搡,连忙将这神婆“请”了出去。
被送到门口,神婆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惊疑不定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过了半晌,忽然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吓得神婆脸色煞白,快要哭出来了:“您不要在我肚子里了,求求您了,快点出来吧,要我怎么要都行,要我为奴我就为奴,要我为婢我就为婢,还请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一马啊……”
路过的行人见这神婆和自己肚子说话,一个个就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纷纷绕着走开。
而此刻,宅邸内。
张伯祖快步来到患者身边,苏澈跟在身后。
张伯祖先是观其面色,又诊了一会儿脉象,才站起身道:“药不能停!”
“张大夫……”宅邸的主人看着张伯祖,有些犹豫,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已好了一些,但还是需要慢慢调养才行,这是伤寒,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你们就算请来再多的神汉巫婆也没用。”张伯祖摇了摇头说着。
苏澈在旁边听到“伤寒”二字,不由得蹙起眉头。
伤寒这病,在这个时代并没有一个明确的定义,包含的范围很广。
从小里说,感冒、流感、肺炎,等这些有咳嗽、发烧等症状的“由外感寒邪引起”疾病都属于伤寒。
从大里说,一切外感热病均属于伤寒,包括被称作“瘟疫”的烈性病、传染病。
症状除了上述那些外,还可以包括口渴、出汗等症状,外在指标可以包括舌尖边红、脉浮数等。
《黄帝内经-素问-热论篇》中说:“今夫热病者,皆伤寒之类也”。
张仲景之所以写《伤寒杂病论》,很大程度便是亲眼目睹了伤寒对他家族所造成的重创。
《伤寒论序》里写:“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人,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
想到这一点,苏澈若有所思。
若他真能彻底消灭伤寒,多半便能得到英灵张仲景的认可了。
这固然很难,可这似乎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有了方向和目标,无论再怎么困难,接下来只需要努力,朝着这个方向不断前进。
“走吧!”复诊片刻,张伯祖带着苏澈离开了迟家。
因为生气,张伯祖并没有收取这迟家人的诊金,直接挥袖离开了。
在回去的路上,张伯祖感叹:“世人多愚昧,信这些巫蛊之术,这群巫真是害人不浅。”
苏澈说:“他们是因为短时间内看不到疗效,所以才会信这些,如果先治的差不多,再慢慢调养,他们或许就会转变态度了。”
张伯祖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又不是话本里的故事,一碗汤药喝下去,便立刻好了七八成。”
苏澈沉默不言。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
眨眼便是两年。
前一刻张莹还是十二岁的黄毛丫头,后一秒便已经是初长成的少女了,一颦一笑间格外动人,她依旧和两年前那样,跟在苏澈屁股后面,嚷嚷着要苏澈继续说那猴子的故事。
这两年以来,苏澈跟在张伯祖的左右,成长非常快,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张伯祖就感叹,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教给苏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