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马儿比她高两个头,若是被掀翻在地,从她身上踏一脚,怕是她整条命都没了。
她只能紧紧抓住缰绳,用力夹紧马腹,擦干净眼泪,心里想着的是快点,快点,再快点。
萧庭晏在御书房听训,突然心口一疼,他不由得皱着眉头,抬手抚上胸口,那里好像被虫蚁撕咬一般,密密麻麻地疼,他舌尖僵硬,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
苏婳,是不是出事了
“朕不过才说你两句,你便受不住了,能成什么大事”
皇上察觉他神色不对,呵斥一声,甩了冷脸。
“父皇,儿臣今日身子不适,恳请父皇恩准,允许儿臣明日再来。”
他心里不安,也顾不上皇上的脸色有多么难看。
“朕本以为你是众多皇子当中性子最为沉稳的一个,如今天盛没有太子,朕有意立你为太子,你却如此烂泥扶上墙!”
龙颜大怒,砚台从空中径直朝着萧庭晏的额头飞过来。
他一动未动,直直地跪着,咣当一声,他额头骤然一疼,有温热的液体滚落下来,湿漉漉的,他胸口处大片的衣裳都脏污了。
“求父皇恩准。”
他咬咬牙,依旧跪下叩首。
“没用的东西,滚,”皇上怒极,一甩手将整个龙案上的笔墨纸砚都扫下来。
大殿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敢抬头。
萧庭晏恭敬行了一礼,“多谢父皇恩准。”
行礼后,他摇晃两下起身,镇定抬手擦掉头顶上的脏污,脚下步子不稳,却依旧很快。
出了宫门,旁边的小太监不解道,“王爷,您这是何必,这两日眼看着皇上对您青眼相加,用不了多少时日,您必然会扶摇直上,万万人之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恼了皇上,百害而无一利啊。”
众人不解,他也懒得解释,一心盼着回府看看她。
宫门外急得团团转的喜儿瞧着萧庭晏出来,差点掉下来眼泪,带着哭腔跑过去,“王爷,王爷……”
目光扫到萧庭晏头上的伤口,口中的话顿时止住,“王爷这是……”
“无妨,可是王妃出事了”他心里已经猜出来七八分。
昔日那个下蛊的疯女人死之前曾同他说过,有朝一日,唐筠凝体内蛊虫压制不住,发作起来,便会气血逆行,轻则发疯,重则丧命。
喜儿点点头,还没等她话说完,便看见萧庭晏疯了一般,直接抢过来马,还不忘将她带到背后,策马扬鞭,在京都最繁华热闹的大街上驰骋。
这话传进萧煜辰耳里,他冷冷一笑,“让大臣上疏,就说瑞王爷目无法纪,罔顾百姓的性命,置天子尊严于不顾,当街同一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同乘一马,不成体统。”
底下幕僚笑笑,一扫连日以来的阴霾。
“瑞王爷这是,自掘坟墓!”
萧煜辰笑得更加开怀,“天助我也,让父皇好好看清楚,我才是他的最佳选择,我才是能够控制天盛命脉的那个人。”
喜儿在马背上只觉得天旋地转,吓得一动不敢动,只知道紧紧抓住缰绳,生怕自己被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