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样也能让他迷了心智被困在此处,那他岂不是也太废物了?
时闻楮冷眼看着缩小了很多很多趴在地上痛哭出声的自己,面无表情地朝着那个人影走了过去。
他弯腰抬起小小的时闻楮哭到毫无血色的脸,挥手间狠狠砸下去的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他说:“哭什么?”
“这有什么可哭的?”
小小的时闻楮被他打得猝不及防,茫然地张大了嘴泪珠要落不落。
长大后的时闻楮啪啪地拍了拍他的脸,冷冷地说:“眼泪是最无用的。”
“恨怎么了?恨就要记住。”
“死也不能忘的记住。”
眼下看起来时野的罪名是被平反了,可经历过那场风波的每个人都清楚,真正的幕后黑手仍在高出安然无恙,被推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卒,死了也偿不了这些年的罪过。
不过也不要紧。
当年欠下的,他会一一讨回来的。
恨意从来都不是让他沉溺过往的理由。
他也不会被这些困住。
小小的时闻楮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身形不知为何就开始慢慢变得虚幻,一阵风声荡开,曾经无数次在时闻楮梦中出现过的画面消失不见,再出现在眼前的就是一个看起来阴森森的院子。
他出来了。
可四周还是看不到其他人。
时闻楮捏了捏刚才仿佛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的手,皱眉四处张望。
都还没出来吗?
包括糯宝?
所有人都觉得糯宝不应该有问题,她完没理由在这种地方遇上任何难题。
糯宝一度也是这么以为的。
可实际上,最后遇上麻烦最大的人却是她自己。
眼前的青衣女子脸上挡着雾看不清表情,手执长剑从她身体里穿过,笑吟吟地看向在树下的另一道人影:“你这是什么表情?谁又惹你生气了?”
树下的人影一身黑衣,背对着她说:“没人惹我,我只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你跟几个俗人置的哪门子气?”
青衣女子好笑道:“只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俗人,再加上求到我跟前的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儿,举手之劳罢了,你怎么……”
“你管那叫举手之劳?”
黑衣男子突然转身,凤眼中闪动的都是怒火:“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迟早会出大事儿?”
“那些人到底有什么可帮的?你帮他们换来几句口头上的感谢,除此外他们心里会记得你的半分好吗?”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人心莫测最难揣测,若遇不知足的,你帮过的人迟早会成为反手刺向你心口的利刃,这些最后说不定会害得你万劫不复!你……”
“哪儿就至于了?”
女子笑笑走上过去,竖起食指挡在他的嘴边,柔声说:“可那都只是你的猜测。”
“我信人心无错,人生来本善,一路走来我看到的也都是如此,为何要用恶意去揣测人心呢?”
“好了,不许生气了。”
“过来帮我看看这套剑法怎么样?”
她笑着牵起了男子的手,男子故作冷漠地甩了甩手,可最后到底是没舍得把她的手甩开。
这两人宛如传说中的神仙眷侣牵着手从糯宝的眼前走过,说笑声也在糯宝的耳中回响得格外清晰。
而就在看清男子的脸那一刻,糯宝的心口彻底擂出了鼓点。
她认识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