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了”看到江抒突然沉默下来,屏浅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为免被这个精明伶俐的丫头看出什么,江抒稍作沉吟,很快又换上了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朝她淡淡一笑,“好了,快进屋吧。”
说着,自顾着双手提裙,大步走上回廊的台阶。
屏浅见自家小姐走了,也没有在院中继续停留的必要,轻声应了声“是”,快步跟了上去。
二人先后踏进房门,向里走了几步,借着屏风旁雕花灯架上晃动的烛光,走在前面的江抒无意间看到位于房间外室正中央的圆桌上,倒扣着一个信封。
带着些许的好奇,她缓步走过去,伸手将其拿起来,反过来看了看,却见上面写着“吾妹江抒亲启”的字样。
“咦这不是大哥前些天从湖南来得信嘛,怎么会在这里”江抒面上顿时出现一抹疑惑之色,转头看向身后的屏浅。
“这……”屏浅小脸一红,抬手摸了摸怀中的宣纸,略一迟疑道,“这信原本是压在墙边桌案上的花瓶底下的,奴婢今日擦拭桌案,怕把它弄湿了,就拿了出来,却忘记放回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江抒因为刚刚心中所想,精力不太集中,并未怀疑她这话是否含有质量问题,随手将那信封又放回了桌上。
“小姐,这折腾了一整天,应该也累了,不如奴婢去为您打些水来,沐浴一下,早些休息吧。”屏浅目光微微略过那薄落的信封,轻声提议道。
“好,今日天有些热,记得水不要太烫了。”想到叶潭搸所交代的那锦囊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事情,江抒也不留她,淡笑着吩咐。
“是。”屏浅脆声答应一声,轻轻转身,不疾不徐地向外面走去。
江抒侧身站在圆桌旁,看着她走出房门,走下回廊的台阶,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下阴影重叠的花木丛中,唇角微微抿了抿,缓步走到门前,抬手将房门关上。
而后,绕过屏风走进内室,找了个自认为很安全的地方,把那锦囊藏了起来。
一系列的动作不过片刻功夫,接下来,无事可做,江抒便自床边的桌案上拿起一册医书,斜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翻看起来,同时一边想着今日所发生的种种。
心怀不轨的朱常洛,稳练持重的许绍府,冒冒失失的叶池挽,云淡风轻的朱常洵,面容苍白的许绍庭,忧伤隐忍的叶潭搸,娇蛮可爱的许云笙……还有那个深紫色官服的包裹下,一身正气、义薄云天的身影……
由于前一晚所想太多,精神亢奋,久久不能入睡,次日,江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时近正午。
刚刚在屏浅的服侍下穿衣梳洗完毕,随便吃了点儿早餐加午餐,正准备出门去走走,突然看到花木葱郁的院中,叶池挽一袭粉袄蓝裙,穿过已是碧叶深垂的交错杏树风风火火地朝这边跑来:“四姐,四姐,你快出来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爹和大哥他们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