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曼青在斗草大赛上用铜丝作弊的事情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的,她此话一出,席间立即传来一阵杂乱的哄笑声。
被众人这么一笑,赵曼青顿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怒目瞪着她道:“你不要在这里胡说,这首诗就是我做的,怎么可能出自别人之手!”
“你说是你做的,谁能够证明?”周唤雪有心想要把她这风头按下去,自然一副严重质疑的态度。
“是啊,找个人来证明一下,不就好了。”有人跟着附和。
不过却不是站在周唤雪那一边故意刁难她的,而是完全以中立的立场给出建议。
“这……”赵曼青偏头看了她一眼,略一迟疑道,“当时我是一个人去的德胜桥,没有人能够为我证明。”
“是吗?如此的话,赵小姐想要让大家相信那首诗是你做得,可就不容易了,”周唤雪下巴傲慢地一抬,故意拉着腔调道,“不然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你现在就作几首诗出来,让大家比对一下,看看诗风是否相同。”
“做几首诗?”赵曼青倏然转过头去,“周唤雪,你这是在说笑吗?这没有灵感的时候,想做出一首来都难,怎么可能做得出几首!”
“什么灵感不灵感的,我看呢,你这不过是借口之辞,”周唤雪嘲弄地一笑道,“因为那首诗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你就是个弄虚作假的人。”
“就算弄虚作假,也比你奸猾阴险强!”被她这么羞辱,赵曼青有些恼了,也顾不得再去为自己辩驳。
“你说谁奸猾阴险了?”周唤雪虽然说话尖酸刻薄,实际上却是个沉不住气的性子,见她用这么不堪的四个字来形容自己,面色不由大变。
“就是说得你,”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赵曼青冷冷盯着她道,“就像你那担任过上届内阁首辅的外祖父沈一贯一样。你们祖孙二人,如出一辙。”
“赵曼青,你好大的胆子!”自己一向敬重的外祖父被人说成这样,周唤雪眼中立时划过一丝怒色,伸手指着她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户部尚书之女,竟敢说我外祖父奸猾阴险!”
“我就说了,那又怎么样,”成功地把她气到,赵曼青的面色反倒稍稍缓和了几分,“他分明就是这样一个人!”
“你胡说!我外祖父才不是这样!”周唤雪猛地站起身来,面上怒意更甚。
“周小姐觉得我像是在胡说吗?”赵曼青眼眸一眯,抬手指指自己的脸,“难道五年前那场震惊朝野的妖书案中,那篇名叫《续忧危竑议》的妖书里,没有说他为人阴贼?”
“你……”周唤雪看她这副气死人不偿命的姿态,顿时气急,“你竟敢以妖书的口气来诋毁我外祖父!”
“这怎么会是诋毁?我这可是实话实说。”想到自己当年在家中所偷听到的父亲与他的几个同僚的对话,赵曼青轻哼一声道,“他当初身为内阁首辅,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借着妖书一案,勾结锦衣卫,对西城定慧寺的达观和尚施以重刑,企图让他指认妖书乃是刚被罢官的礼部尚书郭正域所做,进而构陷与他政见不合的次辅沈鲤,致使……”
“够了,你给哀家住嘴!”坐于主位上的李太后见她竟然扯到这件事情上来,面色不由一沉,冷冷开口将她打断,“你是户部尚书赵世卿的女儿吧?哀家看那赵世卿的家教也不怎么样,由得你口无遮拦!今日散席后你就别走了,留在宫里跟梁嬷嬷学礼仪!”赵曼青在斗草大赛上用铜丝作弊的事情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知道的,她此话一出,席间立即传来一阵杂乱的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