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屏浅取了饭菜回来,让她陪同自己一起用过午饭,江抒觉得屋子里又闷又热,实在不想待下去,便端了盘冰镇瓜果,拿了把轻罗小扇,去了院子东南角鱼塘边的紫藤架下。
这个时候,紫藤萝交错低垂的淡紫色小花已经开败了好些日子,温热的空气中,甚至连一丝属于它的残香都不剩。置设着藤椅榻几的松软土地的上方,只有葱葱郁郁的翠叶挂满枝桠。
江抒走到那方几边,将手中的果盘搁在上面,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浅握罗扇在旁边的榻子上斜躺下来,惬意地眯起眼睛。
原本她只是打算合眼小睡一会儿,没想到一路走来被太阳晒得有些疲惫的脑袋一沾着枕头,竟然真得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有着她的过往一切却又污染严重的时代,那些个经常陪同爸爸妈妈在街头闲逛的日子。
可逛着逛着,两旁的高楼大厦突然变成了古色古香的房舍楼阁,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各色车辆变成了软轿马车,就连行人身上的西装、时装,也成了长衫、裙袄。
而她身旁的爸爸妈妈,两个人的身影也在一点儿一点儿远离、淡去。
江抒不想失去他们,急忙伸长手臂去拉,同时一边高喊出声:“别走——!”
没想到,这一伸手,竟然真得拉住了。
将那只温暖的手紧紧握在手心,抱在胸口,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当她对上被自己拉着的那个人漆黑莹亮的双眸时,因为睡眠而有些迷蒙的脑子瞬时被炸得清醒过来,猛地一把将他推开,警惕地坐起身:“朱常洵,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这里,自然是来看你了,”朱常洵也不介意她直呼自己名讳,淡淡扯扯唇角,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你刚刚说‘别走’,是叫谁别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