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对着江抒甩下狠话仓皇离开之后,身无分甚至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能从相府带出的叶溪摇为了维持温饱,医治被怯羽踢出的内伤,只能当掉身还算贵重的锦缎裙袄,换成普通百姓的布衣。
但那裙袄毕竟是穿过的,料子虽好,当出的银两却并不多,这又是看诊吃药又是吃饭住宿的,短短几日功夫,便所剩无几。
这日午,因为手的钱不够付房钱,已被客栈掌柜赶出来,在街头露宿了两晚忍了一日未吃东西的她握着手仅剩的两枚“万历通宝”的铜板,走到一家面食摊前,正考虑是用其的一枚买一个馅大肉香的鲜肉包子一口气吃掉,还是买一个无馅便于存放的馒头吃掉一半另一半留着下次再吃,恰逢两个装扮朴素的大婶从她身旁经过。
其那个挎篮子的大婶一脸三姑六婆的表情,对她身边那个胖胖的大婶说:“哎,你知道吗?”
那胖胖的大婶立即来了兴趣:“知道什么?”
挎篮子的大婶一副我知道你不知道的样子,得意地一笑,故意将声音压低一些,向着胖大婶的耳边凑近几分道:“我弟媳妇儿的兄弟,在太子府当差,我听他说啊,太子府前两日新进了位于选侍,好像是两年前过世的那位于阁老的孙女——”
那声音虽有意压低,但那挎篮子的大婶哪里有一丝不想让旁人听到的意思,似乎巴不得别人都听到那么一点儿,然后跑来向她询问,好感受众星捧月的感觉。所以,叶溪摇即便没有有意要听,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紧握铜板的手不由一顿,迅速向前两步,抬手拉住她那只空闲的手:“你说什么?于阁老的孙女?可是于家长房的那个于靖容?”
“可不是嘛,”挎篮子的大婶抬头看向她,见她污衣荆钗,小脸脏兮兮的,不像是个有见识的,心优越感顿生,也不介意她的无礼,再次得意地一笑,继续卖弄道,“我前些日子还看到靖容小姐给一个偷了东西遭人追打的小贼付银子呢!靖容小姐人美心善,也是好人有好报,这进了太子府,以后等太子登了基,是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