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韩临低头,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子道:“你若是觉得心烦害怕,不用强颜欢笑。”
傅时瑾微愣,不自觉地看着面前人的双眼,心里某种疲惫和慌乱,仿佛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在面对太后的疾言厉色和步步紧逼的时候,她其实也慌乱过。
在所有人都不信任她不看好她的时候,她其实也烦躁过。
在方才……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在湖底找到那样工具的时候,她其实也害怕过。
只是如今,她似乎也不用说什么了,只唇边的笑容更往上扬了扬,那弧度却分明比刚才多了几分真心,低声道:“好……”
就在这时,身旁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清雅嗓音,“傅娘子当真每一回都让某刮目相看呢。”
傅时瑾下意识皱了皱眉,只是,不待她看向说话的那人,身旁的男子便突然走前一步,不偏不倚地把她藏在了自己身后,眼中带着万分隐忍的肃杀之气看着面前的元诏,道:“三皇子殿下,傅娘子乃是某未过门的妻子,傅娘子如何,当与三皇子殿下无关。”
“怎么会无关呢。”
元诏却似笑非笑地看向韩临,没有半点退缩的心思。
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不管从哪一方面,那个女子都格外地对他的胃口。
方才,那个女子自证清白的时候,他竟然不知不觉看着她看入了迷。
如果说最开始,他有意接近她,多少存了几分和韩临这厮作对的心思的话。
如今,看着那女子被这厮密不透风地护在身后,他甚至无法窥见她的娇颜时,他心里竟无法抑制地起了一阵烦躁。
“先不说,我前儿个,才与傅娘子做了笔买卖,傅娘子先前对我的相助之恩,我至今还没好好与傅娘子道过谢。
倒是韩大将军如此紧张作甚,莫非韩大将军是担心,你的未婚妻被人抢了?”
韩临身上的气势顿时更沉冷了几分,明明是初夏的天,却颇有冬日飘雪的彻骨之意,腮帮子紧了紧,满含杀气地吐出一句话,“三皇子殿下请自重,虽如今大庆和大燕缔结两国之好,但三皇子殿下也不希望,自己会在大庆出什么意外罢?”
元诏嘴角一扯,眼中却也带着毫无遮掩的寒芒。
这厮,竟是明着威胁他了。
果然,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立场,他们就永远犹如水与火,不可能真的站到一块儿去。
一旁的太子眼见着不好,连忙抛下了说话说到一边的侍卫,走上前哈哈地打圆场道:“我却是不知道,北庭和三皇子殿下的感情如此和煦!
如今,这件糟心事总算告一段落,我儿的生辰宴也快要开始了,你们也别一直杵在这里了,快快回到宴席上热闹热闹才是!
傅娘子今日也受惊了,可要我先唤人把傅娘子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冷静冷静?”
太子妃和韩思雅都是一直密切关注着傅时瑾的,此时连忙走了过来,韩思雅拉起傅时瑾,太子妃则转向太子微微笑道:“今日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就让臣妾带傅娘子下去喝杯热茶压压惊罢。
方才,母后身旁的侍婢过来传话,说父皇已是在来东宫的路上了,太子可能也得尽快回去相迎。”
太子见面前那两人身上明显还带着肃杀之气,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面上却只是笑道:“劳烦太子妃了。”
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用余光带着几分无法言说的震惊看了傅时瑾一眼。
北庭这家伙,隐瞒着他的事情显然不止一件!
那大燕三皇子又是什么时候,对傅娘子有了那般奇怪的态度!
先前,他与所有人一般,都只是以为,那大燕三皇子听闻了傅娘子那手算得上传奇的木雕技巧,一时兴起想买她的木雕罢了!
太子妃又行了个礼,这才和韩思雅一起带着傅时瑾离开了。
直到走出老远,太子妃和韩思雅都能感觉到,韩临和那大燕三皇子的视线还在若有似无地追着她们呢!
也许,不是她们,只是她们身旁的女子!
太子妃一路把她们带进了一处僻静的房间中,韩思雅确定四周围安了,才猛地转身,有些惊疑不定地道:“时瑾,那大燕三皇子是怎么一回事?你先前,莫非与他有旁的交集?”
傅时瑾也十分头疼。
她有些看不透元诏那厮想做什么,但她至今觉得,那厮对她那奇怪的态度,不可能是真的对她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