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韩临显然因为那天吕奇安的死变得忙碌了起来,傅时瑾常常好几天都见不到他一面,晚上带她练武的人,也由韩临变成了何在。
韩临偶尔来看她一眼,整个人都是十分疲惫的模样,傅时瑾也不好拉着他问他公事上的事情,只想让他能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精神。
因此,这几天,韩临来看她时,两人的相处模式往往是,韩临坐在一旁看着傅时瑾做木雕,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家常,度过一段安静却温馨的时光。
若忽略掉外头的风起云涌,傅时瑾还蛮喜欢和韩临这样的相处方式的。
便是她没有特意问韩临朝堂上的事,她通过民间的传闻和徐卿偶尔跟她透露的一两句,也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兵部尚书吕奇安的死让圣上大为震怒,特别是知晓,凶犯是受了别人的指使去谋害吕尚书时,更是气得直接在早朝时便点明大理寺,让钟世仁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凶犯交代一切,看看到底是谁嫌命长,竟敢把主意打到了朝堂的肱股之臣上!
而那一沓印着诡异的扇子图案的纸也呈递给了圣上,朝堂上一时有些人心惶惶,总觉得那扇子图案是什么不祥之兆,只怕内里埋藏着某个足以颠覆江山社稷的秘密。
通过这段时间,傅时瑾多少也了解了,瀛桑国女干细这件事,知道的人显然不多,因此外头的人虽然因为那扇子图案有些惶然,但傅时瑾至今没听到有人把那扇子图案和瀛桑国联系起来。
傅时瑾也不知晓,如今朝堂上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韩临定然是知道的,但他向来不会主动与傅时瑾说这些事。
吕尚书那个案子后,韩临只在吕从安突然暴毙那一天,主动和她提了一下吕尚书那件事的后续。
没错,吕从安终究还是死了,在他被抓进了大理寺的第三天,突然中毒而亡。
最后查出,他应该是自杀的,但他的毒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在被抓第三天才自杀,则至今无解,傅时瑾也知晓,这多半是找不到答案的。
也幸好,在吕从安自杀前,他已是承认了,那沓印着扇子图案的纸是他受人指使放在船舱里的,只是,他却死活不愿意松口,说出指使他的人是谁。
但有了他那一句话,圣上便是再盛怒,也不会因为吕奇安是太子提拔上来的人,把这件事迁怒到太子身上了。
但也因为最后都查不出指使吕从安做下这一切的人是谁,让朝堂上的气氛更加惶惶了,许多经验老道的臣子便是还不知晓瀛桑国女干细的存在,也敏锐地察觉到——某个巨大的、恐怖的阴谋正在逐渐逼近大庆,而他们,显然无能为力。
而这一切,最底层的老百姓显然是感觉不到的,特别是生活在上京衣食无忧的老百姓。
因此,傅时瑾便是有些心疼韩临的忙碌和疲惫,只是也不知道怎么替他分忧,也只能在他每次过来时,静静地陪在他身边,让他得一息清静了。
更别说她自己也挺忙的,除了要培养那几个新收的徒弟,还要抓紧制作元诏定做的木雕,因此便是她有心了解一下某男人最近在忙碌的事情,也颇有些有心无力。
皇长孙生辰宴后,大燕的使臣定下了再在上京待一个月,便离开大庆返回大燕。
因为元诏这次定做的木雕是要送给大燕皇后娘娘的,傅时瑾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去做,完不敢有一丝懈怠,花在那上面的时间,比她先前做的每一个木雕都多!
最后,终于赶在大燕的使臣离开上京的前五天做完了,做完后,她也不敢耽误,立刻请韩思雅带她进宫面见皇后娘娘。
皇后见到傅时瑾做好的木雕时,不禁怔了怔。
却见那是一面十分精致华美的梳妆镜,镜子上除了精美的
花纹外,还镶嵌着一颗颗圆润而小巧的珍珠,精致之余,更多了一丝低调的华丽。
最妙的却还是上面雕刻的图案,却见镜子上,趴伏着一只尾长于身、五彩毕具、大若虎的异兽,明明是一只野兽,但却被雕刻得分外可爱憨厚,大脑袋枕在两只肉乎乎的爪子上,微微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在享受一个舒适的午后一般。
因此,这只猛兽不但没给人丝毫压迫感,还让人有种忍不住摸摸它的大脑袋的欲望。
皇后看了一会儿,缓缓道:「这是……驺虞?」
傅时瑾低了低头道:「皇后娘娘英明,民女雕刻的正是驺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