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栩却哪里是完全没受影响,只是理智让他知晓,不能在这些人面前表露出来半分罢了,闻言,脸色更冷肃了几分,道:“什么内容?”
那官差立刻从手里那沓信中抽出了其中一张,递给王元栩道:“其他信里写的,都是一些威胁恐吓千篇一律的话,唯独这封信里多了一些新的内容,说……说王家已是给王五郎定下了跟杨家娘子间的亲事,王五郎不是她可以肖想的,让她赶快认清现实这样的话。”
王元栩一怔,立刻接过那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果然如方才那个叫青樱的女子说的,信是用大红色的字写成的,且那墨水里明显渗了很多水,写出来的字微微晕染开,有几个字的红色墨水还往下流了一些,就仿佛是用未干透的血写成的字一般,说不出的渗人。
若不是王元栩凑过去仔细闻了一下那封信,没闻到一点血腥味,可能还真的要以为,那是用血写成的!
而最让他讶异的不是这个,而是信上的内容!
女子的名节何其珍贵,在五郎确定和杨家那七娘子定亲前,王家和杨家都绝不会向外透露出一点这方面的消息。
便是杨夫人这些天频繁来他们王家,也是寻了各种听起来很正常的由头过来的。
虽然上京其他权贵人家多少能猜出他们两家突然走这么近,定是有什么缘由,但他们都知晓规矩,也忌惮他们王家和杨家,不会随意在外头乱说。
这写信的人,又是如何知晓他们家在和杨家说亲这件事的?!
只有可能,那写信的人一直密切关注着他们家和杨家,从哪里知道了一丝蛛丝马迹,又或是,自己猜出来的。
围观的人闻言,又不禁议论纷纷起来。
尤其是醉生楼里的其他娘子,可能是由这件事联想到了自身,脸上透出了对死去的黄娘子深深的怜悯之情。
“原来是这样,王五郎竟然和别的娘子定亲了,玉莺知道这件事后,定然很绝望……”
“这个结果早该想到了罢,天底下负心人何其多!
尤其是男人,喜爱你的时候,对你千依百顺,连天上的月亮都能摘给你,不喜爱你的时候,只当你是路边的一株草,看都不愿意看你一眼,还嫌你挡他的路。”
“可是,我看那王五郎对玉莺的态度,还以为他是真心的……”
“真心,当然是真心,男人喜爱你的时候,哪个不是真心的?只是,他们最终也会认清现实,知道真心不能当饭吃罢了。
玉莺竟然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自尽,也太傻了……”
听这讨论的话,大家似乎都认定,黄娘子是自尽的了。
王元栩只觉得额角青筋跳了跳,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都给我闭嘴!这些事关乎到府衙查案,若给我听到今天的事在外头传出半点风声,我定不轻饶!”
如今,他不能以王家人的身份阻止他们说这件事,只能用这个理由稍微制止一下了。
在他拼命凸出来的官威下,周围的人才不情不愿地停止了对这件事的讨论。
得了清净后,王元栩按了按额角,道:“来人,再把这醉生楼彻彻底底搜查一遍,看还有没有可疑之处,然后把尸体给我带回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