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对傅娘子有成见,她是对自家弟弟那根木头没信心!她的老大今年都过八岁生辰了,二弟眼看着也要开始说亲,就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死活不愿意成亲。
也许只有那天上下来的仙女,才能拨动他这颗凡心了。
这样想着,她看向不远处的女子,暗叹一口气道:“时瑾,快过来给我瞧瞧,我前些日子刚添了老二,天天围着那个皮小子,连个觉都睡不好,想说回娘家看看你都没时间。”
傅时瑾一愣,不动声色地看了韩思雅一眼,依言走到了她身旁。
韩思雅立刻握着她的手,嘴角微微一扬,看着她轻声道:“委屈你了。”
这句话,听着像是在说,要她在这样的宴席只能穿一身旧衣受委屈了。
然而,看着韩思雅那双仿佛冰融后的湖水的眼眸,傅时瑾觉得,她这句话,还在说她先前在宁国公府受的那些慢待,委屈她了。
她不禁也微微一笑,道:“韩大娘子言重了,儿不委屈,儿还担心穿着这身旧衣来长公主殿下的赏花宴,给长公主殿下和宁国公府丢脸了。”
瞧瞧,瞧瞧,多乖巧的孩子,多会为他人着想。
自己那个二妹,什么时候也能有如今的时瑾一半好,她便满足了。
韩思雅忍不住心头一软,对面前的女子倒是多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怜惜,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傻孩子,你自己还没委屈呢,反倒担心起会让我们丢脸来了。”
此时的傅时瑾在她眼中,简直成了一个忍辱负重的小可怜,她都忍不住想为她大逆不道地斥责自己母亲几句了。
荣佳长公主和太子妃看着傅时瑾这模样,也不禁心头微微讶然。
她们可是听过关于这女子的传闻的,一开始,她们还以为她在装乖,然而如今看来,她似乎真的跟传闻不太一样!
两人心中都不禁流转过几分思绪,看着傅时瑾的眼神,也不禁带上了几分探究。
简单寒酸了一番,荣佳长公主便让人服侍傅时瑾一行人坐下了。
她们的位置,便在韩思雅旁边。
她们坐下后,陆续又有宾客来给荣佳长公主和太子妃请安,见到静静地坐在宁国公府位置上的傅时瑾,眼中都难掩讶异,只是念着宁国公府的身份,不好说出来罢了。
宁国公夫人的脸色也不由得越来越差。
她自然门清,她方才那一番话,除了一些缺心眼的,谁也不会信!
在他们眼中,傅时瑾会穿成这样来赴宴,都是因为她欺辱薄待她这个恩人之后!
偏偏那女子今日又做出一副乖巧安静的模样,人都有怜弱心理,别说雅儿了,其他人心中定然都万分怜惜那女子,责怪她尖酸刻薄。
这个后果,她早就想到了,只是她别无选择。
相反,她这回名声越差,老爷子才会越相信,设局毁坏傅时瑾那套新衣的人不是她!
回去后,她还得立刻去老爷子处,为自己这回的“疏忽”向老爷子反省,说明情况。
在外头的名声差了,她还能想办法扭转回来,但老爷子的身体,是真的不能再受激了。
宁国公夫人默默地忍受着别人投向她的复杂目光,终是忍不住,暗暗咬了咬牙。
若让她知晓是谁让她陷入如此局面的,她定不轻饶!
一旁的傅时瑾瞥见宁国公夫人的脸越发黑沉,不禁暗暗扬了扬嘴角。
小辈们陪着长辈说了一会儿话,渐渐都坐不住了,纷纷离开了位置,走到院子里赏起花来。
韩思雅见自己母亲今天兴致不高,便代替她朝傅时瑾和韩思如淡淡一笑道:“你们两个也出去走走罢,别陪着我们闷在这里了。”
说着,她收敛了笑容,眼神带了几分警告地看向韩思如,“如儿,时瑾是第一回参加上京的宴席,没几个认识的人,你好好带带她。”
韩思如便是满心抗拒,又怎么敢说一个不字,只能憋着气应下了。
只是,刚走出没多远,她便猛地转头瞪向傅时瑾,咬牙道:“你离我远点!跟你走在一起,我都嫌自己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