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从容发挥上一世职场的干练劲,这不是在讨论可不可能,她要的是结果。
“我肯定跟三哥!跟你们!”
楚有德在些急了。自己和三哥可是同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三哥三嫂一直来对自己的照顾不用多说,杜婆子那边从没把自己当人看,更何况自己的腿就是因杜婆子不肯掏钱才瘸的。
楚从容要的就是这结果。
“你们听着第一件大事分家,快则三天慢则半个月爷肯定会把我们分出去。到时三哥负责请村长和族长,大家装作不同意,哭诉分出去活不下去,这是保证咱们在分家时不吃太多亏。”
“第二件大事就是爹的伤,三哥我给你钱,你负责看谁家有鸡卖就买回来熬汤,每天保证爹的鸡汤不能断,人参我过几天再想办法。你要记住,谁跟爹抢吃的就是谋害咱爹!”
“娘你除了必要的家务活,专心照顾好爹!老郎中说爹受的内伤不轻,短时间内不能过多移动。我和小六小七经常不在家,你更要做到寸步不离。”
“四叔你去地里干活时别走远,防着有人打小六小七主意。万一有事尽管跟他们拼命,除了爷外其他人不用管死活照打就是!”
“小六小七你们要天天跟着我,有事也能及时通知到大家。万一你们落单被欺负,就一面喊人一面逃,你们人小会吃亏,不要和他们硬干!”
按理那帮人近来忙于摆平楚有文的烂事,不会有太多闲情逸致对付三房,但保不准有人会乱发神经。
吩咐好大家后,楚从容走到楚有贤身边坐了下来,柔声说道:“爹,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只要有足够进补,很快就会好起来。这两天你先将就着喝点鸡汤,过两天女儿给你弄人参回来。你是一家之主,我们一家人都等着你来照顾呢。”
楚有贤嘴唇动了几下但久久说不出话,眨了几下眼睛,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爹,其实我和小六小七挺能干的。不信我跟你打个赌,我们会让你人参汤喝到想吐,你信不?”
楚有贤又眨了几下眼睛,楚从容看不懂,忙问叶氏这是什么意思。叶氏观察了一下,说道:“你爹在夸你们能干,他只想吃鸡屁股,不想吃人参!”
唉,纯朴的人啊,连愿望也这么纯朴。
事实上两母女都没能理解楚有贤的意思,这是后话。
昨天三人拿回来的鸡肉,叶氏舍不得吃,打算留来熬汤给自家男人喝。楚从容想到煮过的鸡再用来炖汤没啥营养,干脆让大家吃了,说放到明天溲了就是浪费。叶氏不肯,直到楚从容拉着双胞胎再三保证一定让爹喝上新鲜鸡汤。
第二天,楚从容想趁着四叔在家,抽空弄点生粉出来,这事情得花体力她自己干不了。她问清楚村里谁家有石磨,得知最近的就是牛二家有,便让四叔陪自己过去。
牛二不在家,牛二婶一见楚从容,连忙打招呼,并叫女儿牛小花出来招呼客人。
“牛二婶,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是想借你家石磨用一用。”楚从容话刚说完,屋里走出个小女孩子,比自己高半个头,又黑又瘦。
“五丫,你全好啦!”牛小花亲热地打招呼。
其实两人并不熟,之前仅限于认识。虽然同村且年纪相仿,但原主六岁就进了李府做丫鬟,一个月才得休两天,回家还得干这干那,完全就没机会玩哪来的玩伴。
牛小花自来熟,知道她要借石磨过,就让她随便用。牛家石磨原来是牛二做豆腐时磨豆子用的,后来豆腐不好卖赚不到钱,他们干脆就不做了。
楚从容说想要买些红薯和木薯,牛小花连忙进屋去抬了半筐红薯出来,木薯去年的早已吃完今年还没得收获,只有一些晒干的木薯片。这些楚家也有,但楚从容不想与杜婆子那伙人沾边,怕到时扯不清。
楚从容要了二十斤红薯,又要了十斤木薯片,问清现在的行情给了牛二婶十文钱。牛二婶笑呵呵的不收,被楚从容一通硬塞,才勉强收下。
牛小花得知她想要磨成浆,马上帮她将木薯片泡水,然后帮她一起给红薯削皮、切块。楚有德将削好的红薯片磨成浆,装成一桶一桶的。
牛二婶随口问拿来干嘛用的,楚从容解释说她爹吃不得硬东西,大夫让磨成浆给他喝。
牛二婶听到楚有贤出了事,赶紧捡了五个鸡蛋,特意交待道:“上次你病了,恰巧家里的鸡不下蛋,这是最近才下的,你拿去给你爹吃。”
楚从容接过鸡蛋,鼻子一阵阵发酸。
面前这一家子住着破败的泥草房,人人全身上下衣服破破烂烂,个个面如菜色骨瘦如柴,一看便知长期营养不良。即便如此他们都肯省出几个鸡蛋来支援别人,如此大方行径,可见多么质朴善良。
为什么自己遇上的外人都那么善良,偏偏家里那一窝如此自私自利,个个都想着吃她三房的肉喝她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