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中午留下的鸡汤够老爹喝的了,这次就干脆做个白切鸡,简单又省事。先放水后放鸡,水刚好没过鸡的表面,中火直到水烧开后,用筷子叉起鸡身提起来,等汤水流光后再放进锅里煮,这叫吊水。煮个三分钟左右又再叉起来吊水,如此重复操作三遍就可以起锅。
吊过三次水后的鸡,鸡皮呈金黄色,光滑且有弹性,鸡肉表层鲜香结实有嚼劲,里层则刚好熟透,吃起来鲜嫩不粘骨。南派做法要保持鸡骨髓鲜红九分熟的样子,正所谓生鸡熟鸭。楚从容担心大家吃不惯,就特意把火候控制到全熟了。
要说白切鸡的做法惊艳到叶氏,做鱼时更是让她看不透。楚从容决定做红烧鱼。先给清理好的鱼切上刀花,下油将鱼身煎至金黄,放入姜蒜辣椒等配料焖熟,然后放盐和酱油,接下来取些生粉用水兑开浇了下去,一两分钟后撒入葱段立即起锅。只见鱼身完整,香味逼人,表面裹着一层金黄色的粘稠状,上面点缀着绿色,美不可言。
楚从容尝了下汁水味道,得意地点点头。只可惜没有西红柿,少了几分美感。
羊肉煮法简单,先是直接暴炒,然后加入八角、桂皮等香料,慢火焖到熟透,直到用筷子可以插破羊皮。
至于五花肉楚从容有意卖弄厨艺,打算做个东坡肉,却发现自己忘了买糖,只得临时起意改成咸香的红烧肉。即便这样,依然香透整个院子。
……
各种菜香弥漫着,馋得大家口水直流,暗呼今晚大有口福。
从大约三点多开始到五点多,忙了将近两个小时。饭菜刚弄好,大伙也正好忙完收工。楚从容让三郎去将十九公和李村长请来,顺路买了两坛酒回来。十多个人呢,大宁朝的酒,酒精度并不高,没十多二十斤怎么够。
席面摆在院子,当然是露天的。两位德高望重的村老来到后,看到如此丰盛的菜肴,心想只怕没个二两银子置不来。两人虽然很高兴,但也委婉地批评叶氏,要注意节约,才是持家之道。言下之意你们刚分家,现在就糟蹋完了,难道以后一大家子喝西北风啊。
楚从容见叶氏代自己受过,一脸困窘的样子,连忙解围道:“村长爷爷,我娘这不是为了感谢您和十九公一直来对我们家的照顾嘛。您和十九公一定要吃好喝好,不然我爹好利索后就会怪罪我们,他要是发起火来揍我,可就惨了。”
李村长轻轻拍了下她肩膀,呵呵笑道:“不许编排你爹!”
其他帮忙的人纷纷请村长坐下主持大局,说是大伙馋得口水都快流干了。李村长见状搀着十九公坐下,不客气地开动起来。大伙在这穷山村,一年到头也没几个吃席的,又从没见过如此多的花样,鸡肉嫩滑可口,羊肉香气浓郁,红烧肉绵软而富有弹性,草鱼非但没有一丝腥气,更是外香里嫩,鲜香嫩滑……
大家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称赞叶氏的手艺,简直跟县里大酒楼的师父有得一比。叶氏有心想解释,却被女儿眼神制止,只好低头冒领了她的荣耀。
门外有个穿着破烂的身影盯着院里,迟迟不愿走开,一股异味飘了进来。有人笑道:“这苏氏鼻子真灵,哪家有点动静都知道。”
“都是苦命人,也怪不得她。”
……
大伙低声聊着,也不理会,大概对她的行径司空见惯了。主人没有出声,作客的也不好赶人。
叶氏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赶人,赶忙望向女儿。楚从容也已发现,犹豫了一下,拿了个馒头,每样肉夹了一块,夹了些豆腐等素菜,走了出去。六郎怕她有事,紧紧跟在身边。
门外那女人警惕地望着,生怕里面出来的两个小孩驱赶自己。直到楚从容把东西递给她,她闻到肉的香味,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给这么多好东西,咚地一声跪下去磕了个头,这才捧起东西跑开了。
“五丫心肠就是好啊!”李村长感叹道。
大家喝得很尽兴,大家纷纷婉惜楚有贤作为主人没能作陪,散席的时候都让他好好养伤,有事再找自己。楚有贤气息尚算平稳,但还是没能说话。
牛二喝得有些醉意,牛二婶边扶边骂。叶氏给她打包了点饭菜带给家里几个小的。牛二婶推辞不过,就让小花提着。走出几步,又跑回头吩咐叶氏,剩下的豆腐赶紧用水泡起来,不然很快就坏了。
回到家,牛二婶把牛二往床上一甩,便去忙活着照顾几个小的。牛小花摸着兜里的铜板,表情很是复杂,思忖再三还是掏了出来。牛二婶一数足足三十六文,惊得合不拢嘴。
大人出去干一天活,累死累活也就十几文钱。女儿出去半天就弄回这么多,去抢钱庄也没这么快!
“你不会去干什么坏事吧?”
“娘,有六郎七郎跟着呢,这是我和五丫一起挣的!”牛小花有些委屈。
牛二婶连忙让女儿给自己说说,可牛小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知道五丫先是花每斤四文的价格跟别人买来花生,然后去找读书人比什么来着,读书人比输了就花十文一杯的大价钱跟她买花生。
听说一杯才半斤,那一斤不就是二十文钱?每斤四文钱买来卖出如此天价,也有人愿买?牛二婶不禁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