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俞志波开口了：“这人跟你有仇吗？”

俨然一副要帮陈苦荷清算的态度。

妇人面色一变，朴实的脸上挤出一丝笑：“这话可不兴乱说，平日里小苦被村里人欺负我没少帮腔哩，我家男人对你家小苦也是当亲闺女儿对待，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儿，小苦你说是不是？”

俞志波无论是样貌穿着还是气度，都明显不是一般人，若是报复起来……

妇人心中一阵惶恐，看向陈苦荷的目光已然带着一丝哀求。

陈苦荷冷淡地看着她：“没什么大仇，她是李强的媳妇儿李杨氏，因为嫉妒李强喜欢我娘亲和想要抚养我，所以平日里见到我就冷嘲热讽。”

俞志波点点头，双目中掠过一抹血色，黑色的瞳仁转为猩红色，直接命令道：“说出你做过哪些恶事。”

“哐当！”

装满衣服的木盆落在地上，李杨氏目光变得呆滞起来，双臂无力垂在身体两侧，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这一刻，她的精神与意志被彻底操控。

她木然开口道：“八岁，我觉得妹妹抢了爹娘对我的宠爱，于是哄她说有好玩的，把她带到井边把她推了下去，妹妹死了，我以为以后爹娘只会疼爱我一人，没想到第二年，弟弟出生了，爹娘眼里只有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要先给他……”

说着说着，她脸上露出一抹怨毒：“明明是我先出生的，凭什么他们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于是趁着爹娘去种地的时候，我……”

随着内心的阴暗被一步步自爆，李杨氏的神情变得越发癫狂，她是一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在害死妹妹弟弟后，又害死了几个或是家境比她优秀，或是比她漂亮的童年玩伴。

因为善于伪装和小孩的身份，由始至终都没有被发现。

“她怎么……这么恶毒！”

陈苦荷听得怀疑人生，俞志波也忍不住眉头皱起。

按照李杨氏自爆的罪行，杀死她简直是替天行道。

但俞志波并未急着动手，而是等着她说到跟陈苦荷母亲有关的事。

“十一岁那年，邻居的张雪被城里的王员外家的少爷看上了，那少年长得可真俊啊，张雪还没我漂亮，不就是声音好听一点么，根本配不上王少爷，于是我怂恿村尾的赖皮张……”

“十三岁那年，我给张萌家的小狗下了耗子药，谁让它吠我……”

“十三岁半，我……”

半小时后……

“十六岁那年……”

隐身光罩将三人覆盖，来来往往的村民并不能看到院门外站着的三人，俞志波静静听着，只恨手上少了一把瓜子。

陈苦荷表情也已变得麻木。

实在是……这位李杨氏简直就是天生恶人，关键还是特别会演的那种，白瞎了一副朴实的面孔。

又等了片刻，终于说到了有关陈苦荷娘亲地事。

“我不明白，为什么相公会喜欢那样的一个病秧子，纵使帮他包扎过伤口，可也是附了医药费的啊，而且相公早已与我有了婚约，却因为这么一个女人始终不肯娶我，于是有一日他在给赵里正开药的时候，我偷偷跟高启盛说她跟赵里正有一腿……”

“陈小纭虽然只是个医女，但那身段和气质倒是勾人的很，高启盛早已将之视为禁脔，原本还想通过正当手段收入房中的，但受到这条消息刺激后顿时就忍不住了，果然不到一天，我就听到了那个贱人跳下山坡的消息，倒是意外的贞烈呢……”

“听到消息后，我便以感谢她治好我葵水过量为由带了下老鼠药的鸡蛋羹去看她，没想到被陈苦荷着小贱人给撞翻了，好在她后面终究是死了，在床上被高启盛生生捂死，哈……”

“杨玉兰，你竟如此恶毒，我娘好歹帮了你……”

陈苦荷满脸泪水，跟头小牛犊子一样冲了过去。

俞志波叹了口气，抱臂于胸前的右手食指抬起又落下，刹那间李杨氏整个人便湮灭在了空气中。

“上一次小苦魔化是因为高启盛身死，自己大仇得报，不知道这次是否会同样魔化呢？让我康康！”

俞志波呢喃一声，猩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紫意，快速变成了轮回眼。

随后，他便看到了开启写轮眼时，不曾看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