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在曹溪河走后,忧心忡忡的朝梁回问道,“三先生,皇极殿的殿尊真的知道我们的背后目的了吗?”
梁回眉头紧锁,目光深沉,他回想着对方刚才说的话,一阵思索后,方道,“即使猜的不全面,可也了解的大概了吧。”
“可能吗?他远在千里之外,并没真的到天门镇来,就能足不出户而知天下事?”沐风还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梁回道,“他不需要真的到这里,你忘了,他刚才的话里,我们能确定一件事,那道人跟殿尊应是系出同门,道人即使不知道我们想做什么,可只要把我们到这里的事,已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告诉殿尊,以殿尊的身份,想查出我们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我们所行从来都没遮掩过啊!”
沐风似是又想到什么,他继续问道,“难道,殿尊的实力比那道人还强,境界比他还高?”
梁回却道,“不会。道人的实力已经登临云端了,能跟那些高坐云端的圣人相比了。殿尊的实力,只怕还弱些。”
“那为什么?”沐风不解的问道。
梁回却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淡淡道,“实力高绝,不代表眼界与底蕴就很深。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师兄弟是因为什么缘故,分隔两端,可皇极殿的底蕴比大成皇朝还深,殿尊既然是殿尊,他的眼界不会比那道人低。”
沐风听到这里,想到他们儒教想做的事,心下担忧的道,“一个道人,加上殿尊,我们的计划不好实施啊!”
是啊,这件事本来就不好做。
不然,也不会早早安排一个书塾来小小的天门镇谋划了。
他们儒教在天门镇的布局已经有上千年的时间了,千年的时间里,他们想的除了天门这件事外,便是天门镇的归属问题。儒教对天门没有那么强的得失心,他们反而对天门镇有很强的在意之心。
其实说起来,他们对天门的态度跟皇极殿,跟青山差不多,都觉得修行之路在于自身,而不应借其他外途来实现自己的道,成全自己的道。
他们更想探索,为何天门镇是天门镇?幽冥海,无道之地,甚至天门镇对李家的排斥,于他们而言,都比天门来的更加神秘。
所以,他们来天门镇这么多年,最大的目的便是想办法把天门镇的归属变成他们自己的,即使不能,也要打通一条儒教可以直通天门镇的通道,不再受限于大成与皇极殿。
梁回四处扫视了一眼他们的书塾,转而问道,“跟我来的吴桐在哪里?”
沐风听后答道,“他在抄书呢,三先生要我找他过来吗?”
梁回道,“不用了,他要出去的话,记得跟我说。”
沐风不知道突然提到吴桐是为何,他虽有心想问,可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想想便也罢了。
书塾与又一观发生的事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自己也不会往外说出,似乎一切都井然有序朝着他们预想的方向发展。
当张鹤伦把道人的态度传给各宗门负责人后,这个答案对他们而言还算好的,因而他们都松了口气,并没多在意。
曹溪河自然是捡着两位夫子的态度来说的,传给各宗门负责人的话也很模糊,大致就是儒教想做的事与天门将开一事并无冲突,其他也没有多说。
在这场天门将开的大事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谋划,天门只是其中一个。天门能否打开,与他们而言的确重要,但再重要也是他们现在无法沾染无法得到好处的,与其最后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他们不如把眼光放在以后,谋划如何在这一事中,为他们自己,为他们宗门谋得更长远的利益。
李余回到又一观后,都已至深夜。
他跟李晞青一战虽赢的很是简单,不过,他也调动了他所有能运用的剑气,在他回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没有了一战之力,所谓的云淡风轻,都是他刻意营造的假相。
当时的他无法确定对方暗地里是否还有人埋伏,想尽早脱身的同时,也不得不装作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等他回到了又一观后,他才真的放下心来。
他关上门后,靠着门缓缓滑落在地上,心中暗想,今天大概是他自被道人带走后,最害怕死亡的时候。
与之前卷入大海中不同,他知道若李晞青有能力的话,是真的会杀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