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
邵烨深呼吸。
悄悄地把作恶的右手背在身后,江逾白默默等待邵烨的反应。
咬牙扼住心底那点微不足道的火气,邵烨忍气吞声的抹掉眼皮上的奶油,再蹭掉鼻尖上一坨奶油和果酱的混合物。
呼吸里都是发腻的甜味。
睫毛上的黏着物,以及皮肤表层的黏腻感挥之不去的恶心,邵烨还是没忍住咬牙切齿道:“江逾白,你他妈叫老子来就是为了干这个”
江逾白有一咪咪心虚,低头小小声道:“对不起嘛。”
邵烨看了没两眼又狠不下心骂他,没好气的扭头:“算了,当老子欠你的。”
说完他往周围观望一圈,发现是个人手里都有点蛋糕的残渣,语气微沉:“他们就是这么糟蹋你生日的”
江逾白只看见大家玩的很开心,摇头解释道:“蛋糕刚送进来就摔了,本来也吃不成,再说也是我先动手抹别人脸上的,不算糟蹋。”
不是故意怠慢就好,结果转眼间邵烨又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万江星在江逾白的身边站定,没有介意对方的冷眼,微笑着伸出手主动示好,“你好,我是江江的发小万江星,欢迎你来参加江江的生日派对。”
江逾白不自觉的看向邵烨,莫名有点紧张。
邵烨瞥了一眼他,抬手松松一握,“邵烨。”
简洁明了。
万江星礼貌的笑笑,偏过头去看江逾白,“江江,你先带朋友去休息室的洗手间清洗一下,我去后厨那边看看能不能重新做一个。”
“不用了。”江逾白对蛋糕看的很开,“小寸的蛋糕最快也要半个多小时,端过来大家都不够分,刚刚那个分量是够,可重做时间上也来不及,还是算了吧。”
一个蛋糕而已,不吃也没什么。
正好他也不想唱生日歌许愿吹蜡烛什么的。
他们学校规定所有住校的学生周日晚十点前必须返校,班里的同学有一大半都是住校生,不算路程和处理杂物以及洗漱时间,至少也得把派对的时间控制在八点半收场。
万江星爽朗一笑,还是决定去看看,想要挽回这点小意外。
江逾白只好先带着邵烨去休息室那边把脸上的奶油残渣清理干净,路上还多看了邵烨两眼。
邵烨被盯的有点发毛,啧声道:“怎么”
江逾白诚实道:“我还以为星星跟你握手,你不会搭理他。”
邵烨冷哼一声,“老子什么时候让你丢过脸。”
邵烨可以无视万江星,但是绝不会无视江逾白的发小、朋友、同学。
他可以不给任何人面子,
唯独不能让江逾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
进了洗手间,看着镜子里自己半张脸都是奶油蛋糕胚残渣。
邵烨静止了两秒。
所以他是以这么狼狈不堪的外观跟江逾白那个所谓的发小碰了一面
他沉默的闭上眼,拳头硬了不说,连额角都一抽一抽的疼。
江逾白站在旁边用手背抬起水龙头开关,无辜的问,“你现在才生气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句话是从牙齿缝里恶狠狠挤出来的,老子一心为了你的面子着想,结果你呢
江逾白自知理亏,干脆转移话题,“快洗吧。”
邵烨气闷的瞪了他一眼,憋屈的吐了口气,才伸手拉过江逾白手腕,帮他把袖子卷起放入水流里冲洗掌心指缝的蛋糕残渣。
上手揉搓的时候,邵烨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变得黏腻腻了,只好挤了挤边上的洗手液泡沫,全部涂抹在江逾白的手上。
他皱眉嘀咕道,“脏死了。”也不知道那点蛋糕在手里抓了多久,指缝里都是。
就算是这样,邵烨还是磨着耐性一点点帮江逾白把手洗的清清爽爽。
江逾白从他帮自己卷袖边的时候就愣住了,直到手被洗干净,又被邵烨拿了毛巾擦干净水珠,才呐呐道:“你干嘛不先洗脸。”
这样,他不是更内疚了吗。
邵烨挂着毛巾回头瞥了他一眼,“你不是最爱干净了吗”
连水龙头的扳手都是用手背按的,不就是嫌自己手脏不想碰别的东西吗邵烨无语,连自己都嫌,也不知道这矫情的毛病都是谁惯出来的。
江逾白看他低头洗脸,直接上手挤了一堆泡泡,粗鲁的揉搓着脸,跟刚才细心轻柔的帮自己清洗手指时的力度比起来,起码重了十倍有余。
忍不住劝他,“你小点力,别把脸上的皮肤搓坏了。”
邵烨手一顿,就这么湿漉漉的抬起整张脸,水流顺着下巴淌在衣领上,浸湿了一大片,他吹开嘴唇上的水渍。
浅色的肌肤因为水痕说不出的性感,睫毛上挂着的水珠被眼底一闪而过的锐气衬出几分惊心的野性,他没好气道:“已经洗好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谁。
江逾白胸前口袋的方巾已经给了服务员小哥哥,幸好他换衣服的时候没忘带手帕,正好拿出来给邵烨擦脸。
“用这个吧。”
邵烨随意瞥了一眼,蓝边白底。
接过才抬眼问,“你的”
江逾白以为他是在担心不干净,点点头,“我每天都会换,这个是干净的,今天还没用过。”
邵烨没用反手塞进自己兜里,转身拿了挂杆上的毛巾往脸上擦。
江逾白急忙道:“那个我擦手了。”
邵烨自己给他擦的怎么会不知道,擦干脸上的水分表示自己根本不介意,“老子又不嫌弃你。”
江逾白:“好吧。”他把手摊开,“那把手帕还我。”
邵烨绕过他径自走出洗手间,“想要自己来拿。”
进了他的口袋还想拿回去,想得美。
邵烨料定了江逾白不会来翻他裤兜,这个小gy,连他帮忙脱鞋都很不情愿,更何况是自己过来伸手摸裤兜。
啧,拿捏。
江逾白不明白他藏自己的手帕干什么,一路跟到休息室的待客厅,见邵烨在沙发组坐下,坐的还是他下午幻想自己是教父时坐的那个位置。
江逾白小心的观察了一下他的举止。
右胳膊慵懒的搭在沙发扶手,坐下时舒展颈椎后仰了一下脖子,喉结微微滑动,头摆正后随意瞥来的视线,都散发着一种不可言说的桀骜。
邵烨无语:“傻站着干什么”
江逾白:“”
可惜,一张嘴就会破坏他坐着不说话时酷毙了的气质。
虽然他不说,但是江逾白总觉得邵烨脸上带了点疲惫感,“你过来之前晚饭吃了吗”
邵烨连着坐了近五个小时的飞机,哪有胃口吃饭,“不饿。”
“那我给你拿点水果吧。”
邵烨也没拦他,等门被轻轻碰上,他才长舒一口气疲倦的仰躺在沙发背上,单手撑开手指揉着额头两侧,鬓角往上延伸的地方有神经不知道牵扯到哪里,一抽一抽的痛。
只有江逾白不在了,他才会流露出倦怠的神态。
沉甸甸的闭着眼睛,急了一路怕赶不上而提着的心,这会儿终于能安稳落地了,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他突兀的笑了一下。
带着几分不快,“江江星星”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