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凶可以,但是说他凶江逾白,那真是无稽之谈。
【我说有就有,你的眼神凶的像要吃人。】
来了,江逾白式的蛮不讲理。
邵烨差点气笑:哈,现在他连反驳的权利都没了。
如果江逾白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先从那动不动就拿摘耳机当威胁的手开刀,上下牙一合,狠狠咬上一口。
可现在分隔两地,他能拿江逾白怎么办,邵烨单手撑着脸,压下自带桀骜凶悍的眉头,沉沉叹气:“行,都是我的错。”
“”这干脆的道歉反而让江逾白有点不自在。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在无理取闹,可是在邵烨的面前他就是控制不住耍小性子。之前光接语音电话只听声音的时候还好,可能是隔着手机看不见人,多少还能矜持一点。
但是一见到邵烨,一看见他的表情。
江逾白就知道他会无条件的偏袒纵容自己,嘴角会抑制不住的上扬出愉快的弧度,同时内心还有一种莫名的自信:这个人绝对不会生我的气。
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作妖。
作完了,又会心虚。
【你不要生气。】
你别生气
“”
这句话似曾相识。
毕竟这是邵烨第二次‘听见’江逾白跟自己服软。
第一次是听他说给自己找了个替身,说不气完全是在放屁,他当时气的差点没把自己厥过去,可听着江逾白带着哭腔的声音,他是心脏直接碎掉了,还得若无其事的去哄江逾白。
有心疼的,也有被伤到的。
可邵烨能怎么样,还不是自己捡起来,拼拼凑凑,继续捧到江逾白面前,生怕他说不要就不要了。
现在那颗心依然完好无损的为江逾白跳动着,他收起暴躁易怒的坏脾气,信口开河:“我没有生气”
尽管邵烨答得无畏,但是透过镜头那晚曾遭受了重创的破碎与难堪悄无声息的染了些许在脸上,“你不是很清楚,这辈子老子在你面前输定了。”语气平淡的几乎没有任何不平,“从来都只有你撒气的份,老子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
总是俯视他人桀骜不驯的眉眼被挫败的阴影所隐匿,连看人时眸底不经意流露出的蛮横凶光都黯淡失色,明明望而生畏的杀伤力还在,却能隐约察觉到一丝敏感的脆弱。
江逾白怔愣在那里,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剧烈得几乎能听见耳鸣的嗡响。
就好像一只凶猛的野兽负伤躲在暗处独自舔舐着伤口,它的利爪和獠牙纵然可以轻易撕碎一切威胁,可偏偏在你面前,它露出了脆弱的肚皮。
而它此刻舔舐的,正是对你不设防而被刺伤的地方。
胸腔传来的热血沸腾让他清楚的感受到,这一刻的悸动有内疚,但不多,更多是伤害到自己在意的人,所产生的一种多巴胺式、兴奋的情绪。
但是!
但是这个人是邵烨!
是接到派对邀请后毫不犹豫返航连半点疲态都没流露,为他隐忍克制过的邵烨,是被自己糊了满脸奶油还记着他有洁癖,第一时间帮他洗手的邵烨。
是听见自己侮辱性的给他找了个代餐,也只会自嘲没能待在身边帮自己开脱,无条件纵容自己的邵烨。
被人小心翼翼的在乎着明明是一件幸福的事,江逾白却近乎狼狈的捂住了盈满
泪水的眼睛,他不知道对方在那个夜晚听着自己倾诉时是什么心情。
但是绝对不会像自己这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刺伤带来快感。
“你是真的想让老子死。”
邵烨搞不懂自己又哪句话说错了,这都是他第三次通过手机发现江逾白情绪崩溃了,可他还是一次又一次被江逾白‘哭’得心力交瘁。
“对不起。”小江逾白忍住呼吸时带出的哭腔,慢慢松开了手。
邵烨无奈叹气,“别哭了。”
手指点在江逾白被按红的眼尾,像是要抹掉那不存在的泪痕一般,语气轻柔如星光落下的细砂,“老子的心都快被你哭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