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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茹觉得奇怪,掀起帘子也看了一眼。
怪不得陆紫安的反应这么奇怪。
合着底下跪着的,是陆紫安先前那个名唤翠玲的丫鬟。
她先前还奇怪翠玲之前日日跟在陆紫安身边,怎么忽然就没了踪影?
后来才知道竟是被陆紫安亲自打发出去了。
想必这人出了陆府后的日子十分不好过,如今身上穿的竟是陆府最低等的下人都不会穿的粗布衣服。
翠玲一见到陆紫安就开始哭求。
“小姐!小姐您救救奴婢吧!”
“奴婢到您身边的时候不过才十岁,奴婢是跟着小姐一起长大的啊!小姐,求求您看在奴婢自小伺候您的份上,救救奴婢吧!”
陆紫安攥着帘子的手微微发颤,“你住口!从我将你打发出去的那一日起,你我之间就已经没什么主仆情分了!”
“你如今又是哪儿来的脸面来找我求情!”
翠玲哭得更加厉害了,跪在地上不停地给陆紫安磕头。
“小姐,奴婢求求您了!奴婢一回家就被爹娘许给了一个好赌之人!他如今在外面输了钱欠了许多债!若是再还不上,奴婢就要被他拉去抵账了!呜呜呜!”
“奴婢的亲爹还在床上病重,却连买药的钱都拿不出来只能等死了!呜呜呜,小姐,奴婢伺候了您这么多年!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小姐!”
呜咽声不停响起。
那丫鬟不停地跪在地上磕头,把自己的额头都磕出了血迹也不停歇。
陆紫安攥着帘子的手握得愈发紧。
外头围着看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少人都指着路府的马车小声嘀咕。
无外乎是说大户人家的人都无情无义罢了。
迫于翠玲不停地磕头哭求已经周围人的指指点点,陆紫安的心理压力越来越大。
眼看着就要忍不住松口的时候,林月茹一把拽住她的袖子,硬是把她的话拦住了。
林月茹从马车里出来,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的人。
“翠玲,你可识得我是何人?”
翠玲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看清林月茹的那一刻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把头深深埋在胸前:“您、您是陆府大小姐……”
林月茹淡声道:“你既然认我是陆府的大小姐,那今日我代紫安来处理你的事,便合情合理,你说呢?”
“可奴婢、奴婢是跟在二小姐身边的……”
翠玲一向知道林月茹不是个好糊弄的主,自然在看到林月茹的一瞬间就心生惧意,更别提让她来处理此事了。
可林月茹却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她打断道:“我知你是紫安身边贴身伺候了多年的人。所以前些日子忽然没见到你的踪影我还有些想不通,便特意去问了问。”
“一问才知,你当年签给我陆府的是死契。也就是说,早在当年我陆府就已经一次性将你买了下来。此后你生是陆府的人,死是陆府的鬼。”
她淡漠的审视着底下跪着的人,“是也不是?”
翠玲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还没想明白林月茹为什么忽然要提起这些,可她下意识觉得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人群果然也因为林月茹的话而产生了摇摆,不再一昧指责陆府的无情无义。
林月茹见她不反驳便接着道:
“按说你这样签了死契的,我们陆府就已经有了你的生杀决定权。你犯下错,我们既可以将你发卖,也可以选择将你乱棍打死。”
林月茹声音清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翠玲自知她说的是实话,后背冷汗直下,竖起了一身的汗毛。
人群里的议论声渐大。
林月茹拔高声音接着道:“但我陆府仁义。”
“纵使你在二小姐面前犯了错,也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纵容。直到你彻底寒了二小姐的心,让二小姐身边再也容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