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善是闺阁女儿家,多数时候都是待在后宅,再加上沈长修如今苏醒了,身子逐渐康复,已不需要她抛头露面。
燕璟今日见不到沈宜善。
他挥手,让自己的人把重礼放下,然后抬手在沈长修肩头拍了拍,“你与本王来日方长,今日本王就不喝茶了。”
沈长修,“……”
燕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沈长修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但也并不愚钝,可以说是心智尚高,但他此刻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沐良,“沐良,你怎么看待此事”
沐良拧眉,觉得沈长修不像是作伪,说实话,他也猜不透燕璟心思,摇了摇头,“我亦不知。”
燕璟回到燕王府,就立刻吩咐了心腹,“安排下去,本王要揭穿沐良的真面目。就这么办……”
他压低了声音交代了下去。
左狼似懂非懂,应下道:“是,王爷。”
走出厅堂,左狼问王景,“咱们王爷对定北侯府的沐良似是有敌意。”
王景呵笑一声,“你还是不懂。以我看,王爷现在看谁都像是情敌。”
左狼,“……”
这是污蔑,他家王爷明明是不问花丛之人。_
当日,京城不知从何处传出一则消息——
失踪数日的定北侯有下落了。
这条消息宛若春风拂过大地,肆意漫延开来,不出一日,全京城皆知,定北侯还活着,并且不日将会回京。
但奇怪的是,无人知道消息是从何传出,以及定北侯眼下状况又到底如何。
此事一出,沈宜善当然是一阵狂喜。
这已经是她能够盼到的最好结果,她闭门不出,就在家中静等,只是盼着这个节骨眼下不要出任何岔子。
而同一时间,燕璟也在静等。
他则是在等沈宜善。
按理说,沈宜善的父亲要归京了,她应该登门致谢才对。
然而,等了一天、两天、三天,沈宜善那边毫无动静。
到了第四日,燕璟觉得自己体内寒毒可能有隐约发作的征兆,他命人去给沈宜善送了消息,要在老地方见她。
这一天,燕璟提前半个时辰到了朱雀大街的康悦茶楼,透过临街的飘窗,他亲眼目睹了定北侯府的马车绕到了茶楼后院。
呵,还真够谨慎。
竟然至今还是选择从后院上楼。
她是有多么不想和自己扯上干系。
燕璟喝了杯凉茶下腹,京城的夏天令人烦躁不安,果真是风水不好。
不多时,门扇被人敲响了几下,声音很轻。
燕璟本想让沈宜善多敲一会,却脱口而出,“进来。”
沈宜善如前几次一样,她独自进门,让晓兰守在门外。
从燕璟的角度去看,少女身着苏绣月华锦衫,下面搭配烟云蝴蝶裙,依旧是高领样式,发髻极为简易,仅插了一根白玉素簪。
女儿悦己者容,但毫无疑问,沈宜善并未特意打扮,非但如此,反而特意包得严严实实,能素则素。
就仿佛是生怕会被人相中,而故意打扮清寡。
犹如躲避猎豹的狡猾兔子,故意装作清瘦无肉,以免挑起狩猎者的胃口。
燕璟眸光一沉。
沈宜善合上房门,抬眼望过来。
许是父亲就快归来,她有了底气,“王爷今日见我,是有何事”
尽是疏离和冷漠。
燕璟直接怀疑,倘若定北侯当真回来,这小女子根本不会搭理自己,更别提给他当药引。
“呵呵……”
两人四目相对期间,燕璟突然冷笑出声,他的嗓音本就磁性低沉,仿佛具有穿透性,“过来。”
这是直接命令的语气。
沈宜善对这样的口吻并不陌生。
她不想过去,不愿意挨近燕璟。
沈宜善态度坚持,“王爷有话不妨直说。”
燕璟手中的杯盏突然崩裂,碎开之后茶水流了他一身。
沈宜善心一抖,明知燕璟就是喜怒无常,可她此刻没法乖巧的迈步朝着他走去。
燕璟又低低轻笑,他慢条斯理的取了帕子擦了擦手。
上一个惹怒他的人,此刻坟头草都有一丈高了。
沈宜善好大的胆子!
奈何,他还真的不能弄死她!
燕璟站起身,朝着沈宜善走了几步,沈宜善见状就想要后退,却被燕璟一下逮住了手腕,他的手掌大而有力,是断掌。
沈宜善吃痛,拧眉瞪他,“王爷!还、还请自重。”
又来了!
他又如何不自重
他并没对她做过什么,不是么
燕璟眸光阴沉沉的,“你到底怎么了不准瞪本王,给本王说清楚。”
沈宜善,“……”她到底怎么了,还需要她自己说清楚!
“说!”燕璟稍一用力,把沈宜善又往跟前拉了拉,“你信不信本王当真不自重!”
他眼睛里有火。
仿佛下一刻就会将沈宜善吞没、消噬。
沈宜善是怕他的,“王爷你!你……你岂能赠我那些东西!王爷将我看做什么人了!哪怕侯府落魄,我也容不得王爷这般轻贱!唯有最亲近之人才能送那种贴身衣物!”
燕璟:“……”他与她还不够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