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故:闻归最近有没有去过医院。】
闻乡忍不住咂舌感慨裴知故也太敏锐了一点,她作为闻归的经纪人兼亲妹妹,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知道他每个周都会定期去徐时那里做日常检查。
但是闻归一开始就叮嘱过她要好好保密,尤其是对裴知故,更是一个字都不许提起来。
结果现在兜兜转转的,这个问题怎么又踢回她这里啊早知道她就不淌这趟浑水,没事当什么小情侣之间的和事佬了!
没有办法,闻乡只能两边都不得罪地给他们两个人分别发了两条消息。
先是给裴知故回了过去。
【闻乡:去是去过啦,但是去做什么我也不清楚,裴教授你要是真的想知道,还是问问我哥吧,他如果愿意说那肯定就不会骗你。】
然后又转头和闻归通了一下气,顺便还附赠了一张她和裴知故的聊天截图。
【闻乡:哥,我尽力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双手合十)】
发完消息后,闻乡就关了软件正襟危坐,等到车子开进了小区停到了闻归和裴知故家楼底下,然后她目送着他们两个人下了车走进楼道后才松了一口气。
双面间谍也太难当了吧,她发誓,自己以后绝对会管住手闭上嘴,再也不随意掺和小情侣之间的任何事了!
回到了家里,裴知故先进卧室洗了个澡。
礼物还寄养在闻乡那里没有接回来,忽然少了这么黏人的小东西,整个房子又变得空荡荡了起来。
闻归拿了本书在卧室里安静地等着。
淋浴间传来的水声把整个房间分割成了两半,闻归坐在太阳底下,阳光铺晒在他的身上,是很适合读书的天气,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总是无法集中到书上。
他听着哗哗的水声,半天都没有翻开新的一页。直到淋浴间里的水声忽然停了,他才稍微有些怔愣地回了神,欲盖弥彰地把书翻了新页。
裴知故从浴室里出来,用毛巾裹着头发随意地擦了几下,然后就直接坐到了闻归的对面。他静静地看着闻归,带来几分审视的意味。
闻归看见他发梢上滴落的水珠浸湿了衣领,于是起身拿了一条干毛巾走到裴知故的身后,把毛巾盖到了他的脑袋上,动作轻柔缓慢地帮裴知故继续擦着头发。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窗外的风吹啊吹,吹得外面的树枝晃来晃去。他们住的楼层高,树叶的影子映不到他们的窗前。
过了好久,闻归才停下动作。
他把毛巾随手搭在自己的椅子上,坐到了裴知故的对面,弯了下嘴角:“好了。”
裴知故垂眸「嗯」了一声。
他向来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性格,所以也不打算和闻归再多绕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把话打开了说道:“你和关雎的话我当时在门外全都听见了,所以我只问你一件事。”
闻归心里隐约猜到了裴知故想问什么,沉默了一瞬,没有应话。
“闻归,你的信息素失控了,对不对。”
裴知故问这话时,表情平静得像是在和闻归讨论明天早晨的咖啡不要加糖一样,让闻归也跟着愣了一瞬,继而无奈地笑了两声,叹息道:“你还是知道了。”
闻归往后靠上了椅背,一只手搭着扶手。他把目光从裴知故的脸上移到了窗外灰白色的天上。
窗外不远处有一只鸟从天空斜斜地掠过,如同水墨画里一个恰到好处的墨点。
闻归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藤编的扶手,像是在思考该如何措辞。裴知故猜到了,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裴知故的身上,好似彻底放弃了掩饰一样。
闻归收起了平时玩笑的模样,嘴角带着浮于表面的笑意,淡淡地说道:“是啊。”
他敲着扶手,垂下了眼帘,慢条斯理地顺着裴知故的问题说了下去。
他说:“信息素紊乱,假性易感期,最后的结局就是激素失控。我一直都没有提起过,是我故意在瞒着你。”
裴知故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闻归沉吟了片刻,算道:“两年多三年多或者更早说实话,我也记不清了。”
“所以上次……”
“嗯,那次是我骗了你。”闻归语气平静地接着说道,“我注射两针抑制剂是因为它已经对我不起作用了。包括后来和你说是因为抑制剂的副作用才导致的信息素躁动也是一样……抱歉。”
裴知故静静地看着他,刻意压下的怒意和一寸一寸的心疼在他身体里拉扯不清,让他忍不住皱眉问了一句:“为什么”
闻归:“因为害怕你知道以后会躲着我。”
说完,闻归抬起眼来,忽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沉甸甸的,又深又静,让裴知故潜意识里察觉到了一丝不安。来源于本能的一种躲避危险的第六感。
然后他听见闻归笑着说。
“裴知故,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好,我没有那么善良。”
作者有话说:
坦白局第一轮: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