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难以抉择呀。
罗兰干笑一声，暗自感叹，果然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呀。
并无证据表明巨龙一族就喜欢山野，不喜欢文明。
事实恰恰相反，好些巨龙都有变化为人，混迹在人类社会的经历。
这是人类在漫长岁月当中崛起，创造出辉煌文明的结果。
巨龙一族的先天禀赋太强大了，寿命也悠长之极，更多时候依靠的是个体的发育，而不是文明的发展。
这也导致了，人类异军突起之后，反而是在文明成果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
而深山林莽之中，或者各种各样的野地里，或许会存在一些天然矿产之类的资源。
但这个世界发展那么多年，但凡有点儿出产的地方几乎都被强者占据，想要夺取一些地方作为自己的领地，这对青少年时期的巨龙而言，还是颇有挑战性的。
这个时候，就开始会有一些异族的生物被人类文明吸引，悄悄的利用变形术之类的法术伪装自己，混迹于其中。
翠娜也并不是从一出生就拥有现在的实力，而是从低阶的魔法生物过来的。
尤其是在刚出生不久的时期，稍微凶猛一些的魔兽都有可能撕了她。
也正因为如此，翠娜曾经受到过塞拉德先祖的恩惠，与之签订盟友契约。
这是她后来愿意为提尼亚拉复国军效劳的原因。
但这种恩情也不能吃一辈子，在塞拉德的先祖逝去之后，这一盟约就已经在事实上失效了。
塞拉德自感供养巨龙困难，有意无意的缩减开支，也叫翠娜渐渐生出不满，选择了偷渡亚特莱茵，寻找其他发展机会。
再后来，就是罗兰首次遇见她时，接受雇佣参与刺杀了。
总的来说，就是她才刚刚成年，还没有那么快考虑到占地为王，长久居住的事情呢。
以前青少年时期，也曾在莱纳王国的某些地方统治过一些魔物（这就是她自称女王陛下的由来）。
但那里跟亚特莱茵相比起来，简直就是穷乡僻壤。
当然，这种话她打死也不愿意对罗兰说，免得叫这个人类给笑话了。
那种随便找个穷乡僻壤圈地自萌，称王称霸的行为，现在回头看看，简直就像是在过家家。
“至于你说的「刑天图腾」，可能是塞拉德祖上传承的某种血脉能力！”
闲谈了一阵之后，翠娜继续说道。
“血脉能力？”罗兰奇怪道，“他们不是纯血人类出身吗，怎么也会有这种超凡能力？”
翠娜道：“谁说人类出身就没有的？一些达到传奇等级的超凡存在是有可能留下超凡血脉的，就连高阶魔兽都能做到的事情，凭什么传奇做不到？
你可别忘了，莱纳王国以前叫做提尼亚拉世界，是有堪比神灵的存在的，只是最近一两百年才逐渐衰落，然后被亚特莱茵找到机会偷袭而已。”
罗兰道：“那好吧，那种血脉能力具体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
“知道一点点……”
翠娜想了想，把自己所知的关于图腾术的东西说出来。
这个时候，罗兰才知道，这当中涉及到了原始宗教当中血腥而残酷的一面——人牲祭祀！
古代的人类经常用一些珍贵之物敬献神明，而作为拥有智慧的人类本身，当然也在祭品之列。
这当中有古代生产力低下，不容易养活战俘或者多余人口的客观因素在，也有狂热的宗教信仰影响。
甲骨文当中，记载了很多残酷而血腥的活人祭祀与杀戮，烹食的内容。
“伐”、“肔”、“卯”、“戠”、“胹”、“烄”、“册”、“俎”……
这些种种文字，可不是凭空想象创造出来的。
它的背后，是刀劈斧砍，大卸八块，剖腹刮肠，风干腊肉，大鼎熬煮……
罗兰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之前法阵有差的内容。
“我失算了，不该采用后面发展的篆字符文，而是应该采用甲骨符文的！
这种文字在意义表达的连贯性上可能会原始和生涩一些，但与祭祀相关的内容共鸣率高，而且还可以加上一部分献祭之法。
除此之外，就是祭品本身了。
或许可以尝试添加砍杀敌人，‘扮演’的内容！”
有种修炼方法叫做扮演法，也是借假修真的路数。
总的来说，就是要契合对应职业和角色的身份，能力，保持心灵意识上的通明。
久而久之，融合贯通，才能晋阶。
“自己在实验室里，躺在床上弄出来的仪式魔法，实在太学院派了一些。
相比起塞拉德等人所用的原始宗教的图腾法术，还真有不少缺陷。
不过不要紧，既然你们的法术不错，那在我研究了解之后，就是我的了……”
罗兰心里盘算着，已经对如何改良有了主意。
“对了，我还想再请教你一些另外的问题。”
“什么问题？”
“有关提尼亚拉神格碎片，以及「梦想成真」的用法。”
这方面的因素也是关键，如果可以从翠娜这里获得指点的话。
“你这家伙……抢了我的东西，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这个？”
翠娜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罗兰还画了个饼，给她几分希望，她早就已经翻脸了。
“不要这么说嘛，好歹我也是凭本事从你手中夺取的，又不是耍弄阴谋诡计得来。
说起来，这还得怨你自己，利用神力潜入我梦境！
你这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责任完全在你自己！”
罗兰理直气壮道。
翠娜语结，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
接连几日，法师塔内。
罗兰的身影接连出现在自己住宅，轮岗的图书馆，以及第8层的施法训练室之间。
他在结合书本知识以及自己的设计和尝试，优化改良之前失败的仪式魔法。
与此同时，魔网支持下的邮件交流也让他得以询问一些对此有所研究的法师，找到了新的探索方向。
“既然提尼亚拉复国军研究出了相似的力量，为何不效仿他们，找些真实的生命作祭品？”
又一日，见多识广的露妮芙丝指点罗兰道。
“这应该已经涉及到一些死灵魔法的内容了吧，在奥术的领域，这应该抽取敌人的精魂，带入到梦境的世界才能生效。”
“应该是这样没错，你有没有道德上的洁癖？”
“这个我倒是没有，但总不能为此就去杀人吧。”
虽然奥术师们干出的疯狂事情多的很，但罗兰可是来自前世蓝星，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亲爱的，你也真是……谁说要杀人了，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种族！”
露妮芙丝简直对他的脑回路莫名其妙，连忙纠正道。
“那些与人类血缘相近的亚人种就不说了，好些类人生物，本身就归属在魔物范畴。
杀了它们，还算得上是为民除害呢，就算在那些信奉守序善良神祇的正神教会那里，都属于善良行为！”
罗兰恍然大悟。
抱歉了，是我蓝星人眼界窄，误会妮丝你的建议了。
亚人种，是半身人，半精灵，半龙人这些与人类拥有着相近血缘关系的智慧物种的统称，当中还包括了猫耳娘，狐耳娘等半兽人。
而类人生物，范畴更加广阔。
比如说，狗头人，地精，鱼人族，魔人族。
广泛意义上的类人生物，甚至还包括僵尸鬼怪，吸血鬼等等拥有人形，或者能说相应语言的智慧种族。
繁衍方面的种族隔离原则，同样适用于这一点。
好比说，罗兰和魅魔，猫耳娘，狐耳娘等等物种，都有可能生出混血儿。
但和狗头人生不出……
曾经有学者提出，名为哥布林的邪恶物种能够和许多魔物，甚至人类繁衍后代。
但那属于物种特性。
而且，若是能够产下子嗣，全部都将转变成为新的哥布林……
这事计较起来，就涉及到奇幻生物学当中的血脉遗传了，按下不表。
罗兰此刻想到的，是或许可以通过“杀戮”这么一种行为来改良自己的仪式魔法。
通过某种特定的手段，把杀戮所得的精魂提炼，转化成为升级所需的祭品，然后……
“夭寿了，这不就是游戏里面的打怪升级吗？
我这是研究出了个什么鬼？”
但还真别说，亮出了经验条，就有了明确的指标和动力。
这可比绝大多数人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不明白，稀里糊涂寻求突破境界轻松简单多了。
从低阶到中阶的瓶颈，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毕生都被困在其中，始终无法寸进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魔法帝国时代要讲究数据化的衡量方式了！
这种魔法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本质上也属于那一流派的范畴，能够极大程度上的改善突破晋升的流程。”
罗兰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把这种行为和前世蓝星玩游戏的阅历，以及晋升传奇的“传奇天命”结合起来，意识到自己还差了一些经验。
“正好附近的森林里面有一些滋扰居民的魔物，想办法抓些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