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谈笑间,慕容龙城面无表情,眼中却有两缕剑气霎时夺眶而出,刹那芳华,好似两缕白虹,直射以背向人的长发僧,于昏暗的藏经阁内一闪即逝,照亮众人双眼。
然这剑气看似凌厉很辣,落在长发僧的身上竟犹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转眼不见行迹,所起之功,也只是掀起一片衣角罢了。
但在场众人却都从这长发僧的身上觉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剑意,沛然直上,大有直入青冥,与天比高的架势。
这小小一间藏经阁,竟然藏着两位剑道绝顶的不世强手。
长发僧缓缓转过身来,对适才的剑气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好奇笑道:“金台和尚,那陈姓人是真是假先且不论,你倒是说说,陈抟与那人论道,谁赢了啊?”
这人面容一露,才见是一张相貌普通,眉眼和善的寻常面孔。
但等把这张脸和那手脚躯干放在一块儿仔细了瞧,这人已然变得不凡。
好一副天成的剑骨。
连陈拙也眼生异色。
此人浑身剑意尽管内敛,可那发丝之上,竟然隐有缕缕剑气垂落,锋芒暗成,犹如沁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毫光,在空中摆荡吞吐,流转伸缩,让人忌惮。
更惊人的是,就连皮肉底下都有莹莹光华透出,若隐若现,如神剑藏锋,欲要出鞘。
简直就像是把自己炼成了一口绝世无双,锋芒无匹的神剑。
扫地僧放下了扫帚,双手合十道:“据家师所言,他醒时那二位皆已不知去向,而棋盘上黑白子看似繁复如星辰,可忽有风霜卷过,白子黑子尽皆随风而逝,最后唯剩半枚黑子落在天元。”
“好生了得,竟是赢了陈抟半招!”
蓝袍文士皮笑肉不笑的赞了一句。
慕容龙城眼神一转,忽看向陈拙,冷然道:“看来诸位已是知晓了,这小子便是以那白日飞升之秘引动江湖的幕后之人,不巧,他也姓陈。”
“哦?”
“呵呵!”
“有意思!”
“阿弥陀佛!”
……
藏经阁内,仿佛都在等这句话,全都齐刷刷的看向陈拙,眼神意味深长。
阿紫被众人看的浑身不自在,先前被那长发僧说倾心身旁人时还面有羞红之色,但这会儿又茫然不知所措,再看看身旁面容稚嫩的陈拙,有些不太肯相信这脾性温吞的少年会是绝顶强手,而且还是散布那些藏宝图的人。
“放心,没事儿!”
一声轻笑突然落在她耳畔,沉稳有力,清晰极了。
陈拙饶有兴致的跨出两步,走到阿紫身前,一拦众人目光,视线直迎而上。
且说两步跨出,他白皙光洁的眉心猝然有一朵烈焰燃起,转瞬烙印成一枚赤红印记,眼珠外围更有一圈赤金红芒亮起,整个人气息大变,仿佛从人畜无害化作洪水猛兽,一双刀眼微眯一扫,所有人顿感脖颈寒气直冒,整个藏经阁都似严寒了下来。
蓝袍文士脸颊一抽,撮着牙花子,怪声道:“好家伙,这小子练的什么功夫,竟然气归纯阳,成就这等非凡气象!”
陈拙扭头望向那长发僧,稍加打量道:“你既然姓段,大抵就是大理段氏的开国皇帝了吧,段思平?”
“倒是你,”他又看向那蓝袍文士,“恕我孤陋寡闻,不曾得悉阁下威名,不过都不要紧,名声什么的,说破大天都是虚的,武林江湖嘛,都不如实力手段来的实在。”
陈拙此刻气态大改,既无收敛,也无温吞,双手背在身后,看似瘦削的身骨却流露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张狂霸道,黑发无风自动,背后双手则在不住屈伸十指,仿佛随时要握住一般,手心一团晦涩金光时隐时现,如擒大日。
慕容龙城与他交过手,本就心有疑虑,如今见此情形,神情古怪道:“小子,伱该不会真是那什么陈姓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