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霖看着郑老大夫诊完脉,才牵着何温言走上前介绍道:“郑大夫,这是……”
“这是你媳妇”
这郑老大夫一头鹤发,瞧着却精神矍铄,他扫了眼两人牵着的手,问道。
“不是。”
何温言赶紧将手撒开,作揖介绍道:“晚辈是城南何家医馆的何温言。”
“何家医馆”
闻言,郑老大夫点了点头,这才上下打量了番眼前的年轻人,“你是何老爷子的孙子。”
“是。”
郑老大夫又看向薛霖,薛霖解释道:“阿言在研究消炎的药物,缺少伤员就带他来这儿了。”
“晚辈想要了解药材在人体的作用。”何温言补充,“从而研制出能够快速消炎的西药。”
“何家老爷子的孙子居然学的西医”郑老大夫又转过头看向何温言,眼底充满难以置信。
“你们家祖上世代传下来的医术可就后继无人了”老大夫摇摇头,语气中满是痛惜。
“祖父也教授晚辈中医。祖父说中医为本,辅之西医,同是救人,便无内外医术之分。”
郑老大夫认真端详着眼前的何家小辈,感叹道:“你家老爷子确实是胸怀博大呀!”
何温言朝着老大夫再行礼,谢过老人。
郑老大夫摆摆手:“行了,既然你要留这儿研究,我这儿也的确是缺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儿都是些搬动伤员、熬药换药的苦活累活,你若是做得来就留下。”
薛霖请何温言来自然不是让他来受苦的,刚要张嘴为他说话,就听何大少爷信誓旦旦地说道:“晚辈自然做得。”
郑老大夫满意地点点头,让一旁的徒弟带着何温言先认识认识环境。
小大夫先领着何温言去换上外衣,结果薛老板也跟在后头。
“阿言……”薛霖看着自己的小少爷跟着别人走了,赶紧喊道。
“嗯”何大少爷转头,就见薛老板可怜巴巴地追在身后。
薛霖看了眼一旁的小大夫,牵过何温言的手:“我带你来医院是为了让你研究药物,又不是让你来做这些粗活累活的。”
这话却惹得何大少爷有些不悦:“我是一个医者,医者本职就是救死扶伤。”
“我如今看着眼前这一堆的病患,怎么能因为自己怕苦怕累而选择袖手旁观呢”
眼瞧着何温言越说越生气,薛老板赶紧解释道:“我这不是怕你受累吗”
薛霖的大手将何温言的手完全裹在手心,他的手掌烫烫的,任何大少爷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何温言被薛霖的无赖行径折腾得彻底没了火气,心底腹诽着这人怎么这么黏人,嘴上还不忘反驳道:“我哪有这么娇气。”
何家的大少爷自然是要娇养才是。
薛霖望着他不说话,只憨憨地笑着,原先如孤狼般锐利的双眸,此刻又如认主的忠犬,死皮赖脸地粘在何温言身上。
“既然你决定要来医院帮忙,那明天我去你家接你。”
薛老板倒是想要贴身护送了,可惜何大少爷却不接受。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不认识来时的路。”
薛老板深邃的眼眸悄悄打转,忽悠道:“可是煤矿场是生产重地,旁人不能随便进出。”
这话在何大少爷听来确实有理,只好默许某人上下班的贴身护送。
一旁站着吃狗粮的小大夫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出医院大夫配有进出的证件。
矿区医院较之普通医馆不同,里头都是受伤的伤员。大夫不常坐诊把脉,而是将护士的职责也兼任上。
大夫们一会儿掐着点换了药,一会儿又测测病患的体温。
医院里虽然只有十来号伤员,四位大夫也忙得团团转。
才将一众伤员照顾好,大夫们才有空歇下说会儿话。
“小何呀,你瞧瞧我们这儿都是这些辛苦事,你可适应”
郑老大夫给自个儿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喉咙,年纪大了重活累活都要悠着点做,只能多指望年轻的小辈了。
“医院里照顾伤员的确有些繁琐,好在我都能应付。”何温言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刚刚他去帮一位伤员翻身换药了。
郑老大夫笑着点点头:“幸好你没打退堂鼓。我早同薛霖那小子说,让他多招些人来。要不是那混小子救了老爷子全家,老爷子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也不会到这么个空壳子医院来。”
说罢,他又笑着摇了摇头。
“好在这会儿的伤员还不算太多,矿场要是出了事,可真忙不过来。”
“的确得招人。”何温言扫视了一圈这通铺大病房,不仅需要招护士,还要将整个环境也重新改造一番。
这轻重伤员都住一块,卫生也没个专门人员打扫,患者又如何能快速痊愈呢
等到傍晚薛老板来接何少爷时,何少爷便不忘将这事向他提及。
“前些阵子,煤矿公司里头缺银两,医院招人的事情就耽搁下来了。”薛霖道。
何温言也不懂他们公司里头的事务:“我就是多提醒一句,医疗条件也是患者痊愈的重要因素。”
薛老板瞧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小少爷,心里却直痒痒。
“阿言的话,我自然会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