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步泰疑道:“哀家记得扬州和武昌,咱们都有水营,这都到什么时候了,还不调这两支水师把江北大军调到南方去,难不成等到皇帝出了事,再渡江吗?”
索额图见布木步泰有些气急败坏,脸色阴晴不定,忙道:“回太皇太后,扬州水师早就被发匪水师全歼了,我长江水师又被发匪堵在鄱阳湖内,至于武昌,自皇上领兵东征后,发匪便围了城,据湖广总督王秀清奏报,发匪攻势甚急,若不是有武昌水营助战,武昌可能已经失陷,因此简亲王恐怕是没有办法才选择打安庆的。”
“扬州水师……败了?武昌也被发匪围了?前些日子哀家听说平凉王辅臣又叛了,你们说,这局势怎么会糜烂成这样?”
布木布泰身子一晃,康熙亲政后,她已经好久不问国政,可毕竟扶立过顺治、康熙两代帝王,对天下的地理形势自然一清二楚。
江宁丢失,这已是动摇国本的大事,可她却没想到,仅仅一年不到,大清皇帝就被明军包围在鄱阳湖了,而且南方的局势竟然如此险恶,再加上西北王辅臣之乱。这岂不是说大清辛辛苦苦了几十年,一朝就回到了刚入关那会,甚至远远不如入关那会,因为入关那会,大清可是压着明军在打。
索额图又道:“太皇太后,如今咱们的首要之务,就是尽快督促简亲王渡江赴援,莫如您亲手下一道懿旨,着喇布尽快移师九江,再着王秀清把武昌水营调到九江运兵渡江,只有如此,或许能解鄱阳湖之围。”
想皇帝不回来是一回事,救不救皇帝又是一回事,在布木步泰面前,索额图自然要装成一副忠臣孝子的模样。
“那武昌怎么办?你刚才不是说发匪正勐攻武昌吗?要是武昌再丢,那江南岂不是全部沦陷,江南不保,四川还保得住吗?”
闻言,布木步泰越发地着急,武昌地处天下之中,控江南、扼四川,一但失守,长江以南恐怕就会全部沦陷,若是放弃武昌能救出皇帝还好,可若是救不出呢?刚才索额图用了或许两个字,这说明索额图心里也没有底。
“太皇太后……!”
见布木步泰身体颤抖的越发严重,索额图哪里还敢再说,只得低唤了一声。
“朝廷出了这么大的事,总不能让哀家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一个人承担吧!”
布木步泰脸色变幻了好一会才一把推开苏麻喇姑,喝道:“你们去把在京的满州王公大臣,六部九卿、各部尚书,旗下的都统参领都给哀家叫进宫来,这天大的事,他们得拿主意。”
“嗻!”
索额图不敢怠慢,当下便派人传旨。很快,京师的满州王公大臣们就知道了皇帝和御营困在鄱阳湖的消息,同时也接到了太皇太后传他们速进宫的懿旨,所有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京师一下子就弥漫起一种恐慌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