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辕门外堵的水泄不通的绿营兵将，赵良栋不死心地又看了一下周围的督标亲军，可这会他的督标亲军们同样提不起半分勇气，脸上布满茫然和绝望的神情。

见此情形，赵良栋知道他已经对局势彻底失控，自己根本没有可能在绿营叛军的围攻下杀出一条血路，更没有可能突破湖心岛周围明军的封堵，等待他的只有死亡和毁灭。

“赵总督！”

万正色突然失声大呼，眼前的情景令他无法接受，更令他无比胆寒。

督标参将王伯当并不甘心成为绿营叛军泄愤的对象，冲着周围督标亲军叫道：“咱们云贵兵，都是西北过来的好汉子，总督大人对咱们恩重如山，现在就是咱们报效大人的时候了，有卵子的跟我上，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一个，也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说罢提起长刀，带着十余个还有几分血勇的督标冲向了正勐攻辕门的绿营兵，不少亲军也被王伯当的勇气感染，犹豫了一下，也提刀拿矛跟了上去。

万正色的亲兵却没动，他们都是万正色休戚与共的家奴，主子还未发话，他们不敢动，而且他们也希望万正色不再抵抗，因为抵抗的结果只有死亡。

绿营兵群起而攻，云贵督标虽负隅顽抗，可是人数却较绿营兵少得太多，纵使王伯当悍勇绝伦。凭借着自身武勇，在绿营兵的人流中往来冲杀，但仅仅半柱香后，他带过去的督标就死了大半，而他活动的空间也越来越小，他的周围挤满了眼神狂热的绿营叛军。

用刀砍，拿矛刺，最终奋勇搏杀的王伯当还是被密密麻麻的叛军人海淹没。

“退，退！”

王伯当的死令困兽犹斗的督标亲军越发的胆寒，纷纷朝大营方向退去，已经全面反水的绿营兵如何会让他们逃走，更不可能想让这些人和赵良栋汇合。

在各自长官的指挥下，千余绿营兵死死咬住后溃逃的督标，又有数千名绿营兵在拼命地推搡摇摇欲坠的寨墙，令得赵良栋的总督行辕风声鹤唳。

绿营兵实在太多了，许多人都爬甚至搭成人梯翻进了大营，他们有的拿弓，有的拿铳，对着前方还在不断退却的督标疯狂射击，他们是在发泄，发泄自己被满洲八旗抛弃的怨恨，发泄自己被皇帝当成炮灰的愤怒。

拼命后退的督标也没有逃脱被全部消灭的命运，最后十几个残余的督标在退无可退之下，又发狠挥刀砍向了正冲他们而来的叛军，可他们都没来的及叫唤出来，就被无数的箭失和铳子射成了马蜂窝。

“赵总督……！”

万正色又绝望地呼喊了一声依然魂不守舍的赵良栋。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