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咱们还有救!”
曹寅喜极而泣,把手中长刀狠狠一掷,就扑倒康熙身前,手忙脚乱地想把康熙从树上解下来,可情急之下却又拽了康熙一下,这一下却要了康熙的老命了,原本若是能解救下来,或许还有几分活路,可被曹寅这么一扯,待从树上救下来后,康熙口中就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曹寅哪里知道自己是送了康熙性命的罪魁祸首,将康熙抱到歪脖子树附近一块平地上后,口中还絮絮叨叨地说着:“主子,咱们有救了,王总督来救咱们了,只要过了德安,咱们就能回武昌了,咱们就能回去了……。”
战场上,正在狂冲勐打的九江绿营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停顿了下来,不过很快又继续冲向了同样震惊的清军残部。
发现两军旗号后,夏逢龙先是一惊,然后就是大喜,惊的是,清军来的太不是时候了,他这一次恐怕又要让康熙逃了,喜的是,他看到了楚王殿下的大旗,楚王殿下英明神武,十余万清军在他面前,半年不到,就灰飞烟灭,甚至连大清皇帝都如同丧家之犬一样,只敢从深山老林里逃出来,有楚王殿下在后面撑腰,就是来再多的清军都是白给,是以他当即下令,全军继续进攻,务必要把身前的这一众满清王公和大内侍卫斩尽杀绝。
清军残部则不同,他们本来是因为退无可退,才狠下心和九江兵死拼的,现在援军抵达,他们的心气立时就降到了谷底,所有人想的是,赶紧汇合皇帝,然后退到赴援的军中,那自个的性命就能保全。
站的高,看的远,他们相信原本上山自缢的康熙一定比他们早发现援军,因此断不会自寻短见,反而会抢在他们前面逃到来援的湖广军中。
因此没有了战心的大内侍卫和王公大臣开始溃逃,可他们又忘了了,在战场上逃跑,等若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敌军,于是乎,原先预想的撤退,便成了一边倒的屠杀。
跑的快的还好,毕竟跟随夏逢龙追击的九江兵也不多,只要脚步够快,就不怕被敌军追上,跑的慢的可就倒了大霉,他们无一不被追上来的九江兵狠狠地砍翻在地,连倒下来的时候,腿脚还不免向前再跨两部。
大学士熊赐履掉队了,年近五旬的他又哪里跑的过如狼似虎的九江叛军,曾做过康熙朝武英殿大学士的他和别的南书房大臣不同,乃是事实意义上的中堂大人。
可现在的熊赐履和死狗并没有区别,望着跑的跟兔子一样快的鄂扎和佟国维,望着身边涌过来的九江兵,熊赐履万念俱灰,不由自主地举起手中的长刀,哆哆嗦嗦的将刀刃抬向了自己的脖子。
尽管怕得要死,但熊赐履却知道,自己绝不能成为九江叛军的俘虏,更不能成为明军的俘虏,他必须尽快的了断自己,因为他是顺治皇帝钦点的进士及第,深受大清两代君王的恩情,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他必须要为大清尽忠。
“皇上,臣去了!”
耳畔九江叛军的呼喝声越来越近,熊赐履心下一横,闭上眼睛便要自刎,可那刀刃却迟迟不敢触及皮肉,就那么横在脖颈上,怎么也割不下去。
自古艰难为一死,只可惜老夫这满腹经纶,治国之道,老夫寒窗苦读十余年,壮志未酬,又怎能轻易死呢?不错,老夫不能为一已私利,枉顾天下苍生,老夫进学,是为生民立命,清也罢,明也罢,不都需要老夫这样为民请命的饱学之士吗?老夫未曾惠及生民,又如何能死。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冰凉,熊赐履突然不想死了,他努力用各种理由说服自己,最终发现,他不能就这样死了,在两个九江叛军冲到他近前时,熊赐履把手中的刀子往地上一抛,举着自己的官印,不住地告饶道:“老夫是清廷武英殿大学士熊赐履,别杀我,愿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