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若不杀了他们,咱们把朱三太子送到贼寇手中的事一旦泄漏出去,那咱们两家人的性命可就全完了……!”
左世永到底是初生牛犊,没有见识过人心的险恶,见赵登龙竟然死命地扯着他,急的脸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
“对面的贼首就是马仲英,随他同来的那些兵丁都是悍不畏死的积年大寇,现在动手,别说杀他们了,咱们这些人没一个能活着逃离望鸡岛,你千里迢迢跑到广东,难不成就是想送死,再说那王士元未必就是什么三皇子,说不定是马逆故意诓骗我等啊!”
赵登龙说这话的时候,其实他自己都不相信,若不是真的明朝三皇子,马仲英又何必巴巴地用自己这个闽浙总督的儿子去换人,但是他还心存一丝侥幸,指望着这王士元是个冒牌货。
“这……!”
被赵登龙一劝,左世永也从震惊中醒转了过来,虽说他走的是海路来到神电卫的,但路上还是需要补给的,是以马仲英的凶名他也清楚,全成忠和桑格还有莽依图都是军中悍将,连他们都折在马逆的手里,自己对他亮刀子,那岂不是千里送人头吗?可是……可是若不杀人灭口,自己和自己的族人的性命可就全完了。
“左兄不远千里将我大明崇祯皇帝三皇子送到高州,马某感激莫名,城中事宜已经准备好迎驾,登龙兄和世永兄何不一起观礼,你们放心,本帅向来是恩怨分明,赵总督对我皇明的拳拳之心,本帅一定牢记在心,此事断不会向外界透露半分。”
左世永犹豫不决,赵登龙惶惶不安,算计得逞的马仲英却是喜形于色,说道不向外界透露的时,还刻意加重了几分语气,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左世永和赵登龙二人,仿佛大灰狼看小红帽一般。
“这……不……马帅,小的劳烦了您一年多,再说小的也挂念家中父母,如何还敢叨扰马帅?”
听了马仲英调侃的话,赵登龙、左世永还有朱慈焕一个个恨的直想骂娘。
不过左世永怨的是自己,这会恨的肠子都悔青了,好好的二世祖不当,非要去拍赵国祚的马屁,现在好了,官职还没捞到,却亲手把什么前明崇祯皇帝的三皇子送给了长毛贼寇,这可不就是黄泥巴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赵登龙却是在恨自己,恨他在琼州军一年左右,都没有发现马逆用心如此险恶,居然会利用自己算计自家老爹,马逆兜这么大一个圈子,肯定不是仅仅坑他父子二人一把,而是要借此事,要挟大清的闽浙总督,从今往后自家老爹岂不永远都要受马逆挟制,最关键的还要乞求上天,指望着马逆不会被朝廷击败,否则此事一旦泄露,那赵氏一族就全完了。
朱慈焕同样也在恨,自幼生长在深宫大内,又经历过甲申之变的他自然知道人心险恶,现在马仲英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想利用他皇三子的旗号,来笼络天下忠明的百姓和士绅,可大清入主中原已经四十年了,根基已固,琼州军成事的概率十不足一,一旦马仲英事败,那自已的性命可怎么办?
现在朱慈焕只想向马仲英、赵登龙还有左世永澄清,他的的确确是余姚的教书先生王士元,不是什么皇明三皇子,可他却不敢提一句反驳的话,因为这个明国大帅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如果他敢乱说话的话,那他和他的家人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
“混账,今天是我皇明三皇子正本溯源的大日子,尔等居然不给本帅和三皇子这个面子?那本帅可就要将赵总督和左将军送还三殿下之事公诸于众了。”
见赵登龙措辞推诿,马仲英勃然大怒,神电卫那边杨延迪已经准备好了迎驾事宜,如此盛景,亲自参与此事的赵登龙和左世永缺席的话,岂不是美中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