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大人坚持要出兵陕西也是有原因的,一是他刚刚收到了大明楚王马仲英的飞书,要他设法决掉对大明有严重威胁的盛京八旗,二是他也需要足够的战功维持自己大清战神的形象。
尽管知道自己不一定是号称活吕布的王辅臣地对手,但总督大人认为有一万精锐的盛京八旗,即便不能击溃西北叛军,但是解西安之围,还是有可能的,故尔在新兵整编结束,即向清廷提出了提兵西征的构想。
“西北士民悍勇,王辅臣又长于军旅,当年他反乱投吴,朝廷调动了十万兵马,都未曾击败他,若不是图海和他有旧,再加上其人首鼠两端,朝廷根本别想招抚他,索某素知王总督勇如关张,但新兵编立不久,仓促出征,只恐不是西北叛军对手,莫如待明年春暖,再行用兵不迟。”
索额图其实也不明白王佳秀清为什么短短五年时间就成了大清第一勐将,尽管外面对总督大人的武勇传的神乎其神,但兵凶战危,索额图深知刚刚在鄱阳湖遭遇惨败的大清再也不能瞎折腾了。
“是呀,西北叛军困顿于西安城下,据陕甘总督哈占奏报,贼兵虽众,然无重炮助战,攻城不克以后,只得采取围城之法,想来一时半会也拿不下西安,王总督何必急于一时呢。”
康亲王杰书也附和索额图的意见,因为朝廷前两天刚刚收到了哈占的奏报,虽然哈占在奏报上大倒苦水,但对于援兵一事却是只字不提,杰书估计,西安方面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还不如利用西安拖住王辅臣,待其师老兵疲后,再出兵击之,如此方可策万全。
王复汉道:“……索相,康亲王,下官所虑者,并非王辅臣,而是江南的马逆,如今其尽得孔府财物,明年春暖花开,其必定举兵来犯,他既然能走水路袭击曲阜,定然也能走淮河入海口深入两淮,若不早定西北叛军,我大清岂不是两面受敌,还请索相明断。”
“这……?”
听了王复汉的话,索额图和杰书皆是沉默不语,王佳秀清这话戳中了关键所在,不尽快解决西北叛军,就不能全心全意对付明军,江南丢陷后,大清的钱袋子只剩下淮扬的盐利了,若是再丢了,就算有山西的晋商支持大清,朝廷也拿不出足够的钱粮继续维持对明朝的战事。
两白旗旗主巴布哈却对王佳秀清的担忧嗤之以鼻,他道:“王总督说明年马逆会北伐?呵呵,他不来还好,若是他敢来,本官可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一失一炮,管叫马逆铩羽而归,甚至在淮扬一带吃掉明军主力,让其不敢窥视江北。”
“计将安出?”
闻言,索额图、佟国维、杰书和鄂扎等人皆是狐疑地看向面色笃定的巴布哈,王复汉也有些懵逼地将目光转到了巴布哈身上,老子都没胆子说击败明军,你这厮哪里来的勇气,还是你故作姿态,想抢老子大清第一巴图鲁的称号?
巴布哈笑道:“我军新败,皇帝阵丧,若是和明军见阵,肯定不会是他们对手,不过刚才王总督的话却提醒了本官,就是明军可能会以水师攻入淮河,那便给了我军破敌的良机,要知道水师有水才能称之为师,若是无水,进了淮河的明军水师,岂不是成了咱们的瓮中之鳖?”
“你是说炸开淮河堤坝?泄空淮河水?”
在场的清廷官员哪一个不是千年修行的老狐狸,巴布哈话一说出口,佟国维等人就反应过来了,巴布哈的意思很明显,正面接战,大清可能不是明军对手,但可以借助外力,而这外力便是淮河。
“不错,明军不来还好,他们若是敢来,咱们正可把他们引到淮安和宿迁一带,然后掘开河堤,明军就是再能战,也不可能挡住这滚滚的淮河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