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楼在东市之前,往来之人颇多,附近商铺林立,今日又是端正月,热闹的声音起起伏伏隐约不绝。
雅间里却静得仿佛针落地之声都可闻,沈云安得意挑眉,对妹妹暗暗投去一个夸赞目光。
沈羲和对他微微一笑,双手交叠,坐姿端正,收回目光静静看着萧长赢。
萧长赢的拇指轻轻在茶碗边缘一划,似笑非笑道:“郡主惯会唬人,我信郡主聪慧过人,除非防御图丢失之流言是从郡主这里传出,否则郡主如何能够预料事情的演变又如何能够早早就在画上做了手脚”
顿了顿,萧长赢的目光在沈羲和兄妹身上一绕:“这流言传得精妙至极,既不令群臣恐慌,又不让陛下得已发难,似是而非,虚实难叹。须知三人成虎,恕小王冒犯,郡主与世子还没有这番本事。”
的确没有这个本事,要掌控流言,又要让人查不出流言的出处,这是需要相当了得的掌控力和人脉才能运作。
沈羲和承认:“殿下所言极是,我与阿兄自是没这等能耐,可我有人相助。”
萧长赢指尖捏紧:“郡主说的是太子殿下么”
“是谁,与殿下无关,我只是给殿下两个选择,要么告知我实情,要么我进宫见陛下,谢过烈王殿下早早知会我安西之事,才让阿爹能及时察觉疏漏,免了一场祸端。”沈羲和淡笑着。
萧长赢轻笑一声:“郡主,罗勒香遇水并不会变色,加任何香料都不行。”
沈羲和面不改色,当日大理寺不过一个小把戏,罗勒香的确不会变色,真正遇水变色的是墨玉藏在指甲里的香料,丁值二人都是由墨玉带着摁入水中。
“是,罗勒香不会变色,但我依然抓到了真凶。”沈羲和幽幽开口,“殿下也可以赌一赌,防御图是否真被我动了手脚亦或是防御图我没有动手脚,但我要去证明我动了手脚,也一定能够弄假成真。”
正如罗勒不会遇水变红,可她有其他法子让水变红,而无人得知罗勒性能,一样会被她牵着鼻子走一个道理。
“我信。”萧长赢姿态疏懒,“郡主想要知晓是何人盗走防御图,是想抓出潜伏在西北的毒蛇,这一条毒蛇想来也是让西北王寝食难安。郡主便是去陛下面前颠倒黑白成了,我便把我知晓的告知陛下,陛下恼我,我也可以推说少不更事为情所困……”
看着沈羲和依然云淡风轻,但一种直觉告诉萧长赢,她有点生气,不知为何这个认知让他开怀不已:“我是不是主谋一查便知,陛下再恼我,顶多是罚我闭门思过。”
从桌子上拿了一块胡饼咬了一口,萧长赢满足唔了一声,吃完一整块,又喝了口茶才接着道:“就不知这样一条毒蛇让陛下知晓,成了陛下手中的暗棋,西北还能不能有安生日子”
好整以暇看着沈羲和,萧长赢万分期待沈羲和如何破局。
“啪、啪、啪。”沈羲和轻轻为萧长赢鼓掌,“殿下看来是有备而来。”
“在郡主手上吃了几次亏,总要多留个心眼。”萧长赢状似谦虚一笑。
“但殿下忽略了三点。”沈羲和轻轻一笑,“其一,我适才说过,这主谋啊过于安静,我想他既然不急着反击,那必然是心思缜密之人,花了时间去善后。就不知殿下给了线索,陛下能否还能查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