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那吊死鬼不同,我是有灵的法器,能说话没有什么稀奇的。”缚妖索声音稚嫩,开口却是掩不住的骄傲。
“你为何从前不说话”
“唔……我不知……”
苏婳婳眼波微动,许是因着这两日她与江逾白靠得近了,缚妖索同陆舟子一般,皆受灵力浸润。
“我不认得你,你又为何要跟着我”
“……我不知……”缚妖索有些萎,默了默,复道,“那日小主人遇险,我也是堪堪从混沌中醒来,顺着气息感应到的……小主人身上的气息很是熟悉……”
闻言,苏婳婳这才明了,想来这缚妖索原是墓主的物件,她内丹是墓主的精魄结的,故而才认了她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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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婳婳问询了缚妖索许多事,多是关于眼下五尾的幻境。
五尾修为平平,幻境不过能困住他们一时罢了,只需度过幻境中的虚妄,便可破境出去了。
倘或破不了,想来以五尾的修为也不曾结下无尽的结界,待将虚妄历尽了,倒也能出去了。
只是不知,五尾的幻境是如何结的,又如何算是度过虚妄,又要以何样的身份去度。
缚妖索抖了抖身子,倒像是在耸肩一般,“左不过就是贪念嗔痴妄这些。”
闻言,苏婳婳转身朝不远处的江逾白望去,见其仍旧是先头的姿势,衣袂翻飞,想来已然知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漠然地等着入境罢了。
“不必担心仙君,幻境之中虽说我们皆无半点修为与普通人无异,亦不记前尘,但仙君修炼多年,待入了境想来轻易便能脱身,倒是你,修为平平,只怕要吃些苦头的。”
缚妖索的话让苏婳婳回了神,敛了眉想要驳来,却无开口的底气,干脆闭了眼学着江逾白打坐静气,免得被缚妖索戳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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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人界,江逾白的别院中。
堂内,林素婉正坐在一侧的扶椅上,碧珠立身在一旁,合欢宗的一众人聚在屋内,只是满屋子乱打转。
“五尾如何会跑究竟是谁看守的”开口的是合欢宗的一位长老林谯,年岁略长,按辈分,林素婉得唤他一声师叔。
“仙君别院设有禁制,那五尾是何身份,如何会一个人逃跑”
“依你之见,五尾是得了什么人的助力,这才能全身而退”
“我就瞧着那水牢无多破坏的痕迹,如今一说,果然!”
“昨夜可有谁人进过水牢”
“何人会进仙君不曾告诉过我们水牢在何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探讨着这五尾逃脱的关窍,一边翘首以望得瞧着外头的动静。
不多时,便见院外有三两人步履匆匆得跑了进来。
那林谯忙迎了上去,“如何”
来人摇了摇头,只道不曾追上。
一时间,堂内是此起彼伏的唉声叹气。
坐着的林素婉见状,轻声细语道,“叔伯们不必担心,事已至此,急也是急不得的,咱们自家人万不可先乱了阵脚。”
一旁的碧珠却站不住了,抢了话头,“小姐你忘了昨晚你我分明在水牢附近的回廊碰到过那只妖物!”
“碧珠,休得妄言。”
林素婉朝碧珠睥了一眼,碧珠当即噤了声,再不多言。
但,碧珠的话犹如落入湖面的一颗石子,让本就不甚平静的湖面泛起层层波澜。
“我就知道那只妖物定是个祸害!仙君留她,是仙君仁慈!但总要以大局为重才是!”
“诶,此话差矣,仙君行事总有仙君的道理,我们如何能妄言”
“但仙君行事,常常剑走偏锋,实在是不妥啊……”
堂内像是炸开了的锅,林素婉静静得坐在一旁,再不曾作声。
正这时,岳智亦从外头跨步入内,林谯忙上前一步毕恭毕敬道,“岳智小道长,可有将此事回禀仙君仙君可有怪罪”
岳智眉头紧蹙,“仙君不在屋内。”
话音刚落,屋内又想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掩在袖襟之下的林素婉的青葱玉指,缓缓攥住了椅子的扶手,身形微僵,却不过一瞬,眼波流转之际便又松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