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小修)(2 / 2)

苏婳婳浑身酸软无力,费了劲勾了尾指一探,灵力几近于无,也不知要调息多久才能恢复,索性内丹还在,只是上头隐隐裂了一条缝隙。

正头昏脑涨之际,屋外念咒之声蓦得停了,而后檐下响起了谁人踏步而来的声音,步伐橐橐,不多时便推开了屋门。

正是那日的男子,方鹤川。

见着苏婳婳坐起了身,忙上前问询,“可好些了外头的人念了好些天咒法,索性如今你醒了,他们也算是得力。”

苏婳婳下意识蹙了眉,她被抓那日虽神思浑噩,但老道与这个方鹤川说的话她皆听见了,原是因着想入上界,故而收妖。

入上界仙门修道之人,要么自带灵根,要么便得先修炼,待修出灵根方能入得上界,但眼前的方鹤川,分明是不带灵根又不想吃修炼之苦,故而想了这样一个收妖的法子,先头在象姑馆里头装模作样驴蒙虎皮,想来也是打算引些妖物出来。

眼下见方鹤川这般惺惺作态的模样,苏婳婳赫然而怒,只抿了唇横眉冷对。

“想不到,你竟是只妖。”方鹤川似乎对苏婳婳的态度视而不见,微微扬了唇角,带了一丝笑意。

话里不曾有惊讶,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亦,仿佛衔着若有似无的稀奇与惊叹。

苏婳婳对方鹤川原就无多的好感皆在陆舟子魂飞魄散时消失殆尽,眼下只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转了眸朝他睥去,违戾道,“我既是妖,如何。”

话音刚落,苏婳婳便探出身子抄起床头那只药盏勐得磕在床沿,药盏应声碎裂,乌黑的药汁四溢,电火间,苏婳婳藕臂一抬,将那破碎锋利的瓷片朝方鹤川的喉间抵去。

可眼下她的身子实在是虚透了,方才那一通动作下来已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那方鹤川不过稍稍往后一退便避过了她的蓄力一击,苏婳婳便整个瘫软在了床沿上,匍匐着,轻喘着,满脸的愤懑与怒意。

外头的道士们听着动静,忙悉悉索索上前来,贴在门边,倒不敢轻易进来,“小侯爷”

方鹤川遂转头朝屋外轻声呵道,“无事!”

至此,廊下的嘈杂步伐声亦消失了。

“你……讨厌我”方鹤川转头朝苏婳婳问道,面上带着一丝探究。

这样一句话,倒让苏婳婳险些笑出声来,遂叩了齿关嗔怒道,“不然呢我合该欢喜你么”

“先头在象姑馆,你还说第二日要与我吃酒的,我……”方鹤川顿了一顿自顾自道,“等了一等,却不见你来。”

因着方鹤川的话,让苏婳婳眉头深锁,她觉得他好像有病,“你如今是在与我说笑你与我是什么关系缟纻之交么我与你吃什么酒还是因着我不曾送上门,反倒劳烦了小侯爷亲自上门来拿我,替你找了麻烦”

苏婳婳望着环视四周,眼下她脱不得身,又杀不了人,不过只能在嘴上逞些能罢了,讥诮道,“若是为着这个,倒真是我的不是。”

“你既是妖,那日在象姑馆,为何不吃我”方鹤川不曾理会苏婳婳的冷眼,继续问道。

苏婳婳转过脑袋朝他瞥去,启唇一字一句道,“我若是要吃,自然是吃闻着香甜的,堪能入口的,似你这般滂臭之人——”

话不曾说完,苏婳婳又将头转了回去面朝床榻的内角,那模样,好似方鹤川先头落入了粪坑奇臭无比。

外人皆知方鹤川是个纨绔,仗着家财万贯,行事只凭自己喜好,眼下被人这般讥讽,面色竟也不曾落下,只是瞧着苏婳婳的眼眸暗了暗。

苏婳婳愤然不已,若不是她眼下灵力尽散手无缚鸡之力,外头还有好些道士在,她定然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为陆舟子报仇!

屋内陷入了一片静默中,外头暮霭沉沉,落日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落在屋内,将那桌椅帷幔都轻轻镀上了一层金色。

苏婳婳被困在这处,逃脱不得,一时悲从中来,低声沉吟。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必这般赶尽杀绝”

那方鹤川闻言,面上一顿,终带了歉意,暗哑道,“不管你信是不信,伤你并非我的本意,我亦不知晓那处坟地是你的地方。”

苏婳婳心下不岔,“你莫不是忘了,我的朋友因着你,如今魂飞魄散,你亦险些要了我的命!”

“日后我也将你的心掏出来,待你咽了气,我再与你说声对不起,届时你泉下有知,定然要原谅我才好。”

苏婳婳如这般说着,又想起储物袋中稀碎的陆舟子的魂魄,眸中下意识便含了泪,却不愿意在仇人跟前落了下风,遂别过眼,再不作声。

“那人……是你朋友”

苏婳婳一句话都不想与方鹤川多言,只抿唇再不作声。

“我有法子救你的朋友。”方鹤川启唇,缓缓道。

闻言,苏婳婳身形一顿,继而转过脑袋来,有些不解。

“你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