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官说道
“你这么说,倒也有,一年前,就在那城里的顾府被灭门之前,曾出现过男童失踪案。”
“什么!”
常安忽地站了起来,这可太不寻常了,竟然在偏远的北境之地,出现过与京城一样的案子,一年前,那不就是京城的男童失踪案始发之时?
两地天各一方,竟然同时出现了一样的案子?
张玉官被常安吓了一跳,见他表情狰狞,怯怯地说道
“怎么了?”
此刻常安哪里听得到他说话,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若是一年前同时在北境也发生了同样的案子,难道那鹊桥也曾在此地出现过?
不对,即便他们唤出了鹊桥,没有那李清愁,又有什么意义?
却在常安沉思之时,屋外,一只鸽子的叫声惊动了他。
他赶忙跑出屋子,从白鸽身上取下信纸,打开一看,却是青州家中寄来的信。
“凉州!”
常安一拍脑袋
“是了,我怎么把那户人家给忘了。”
他转身又问张玉官
“一年前,你们这里可曾有江湖人出没?”
张玉官不知常安为何如此激动,回想片刻,正要回答,却见常安又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一拍脑袋,苦笑道
“是我糊涂了,怎么可能没有呢?”
“张兄,我要去周家村查探一番,此处就交给你了。”
说着,也不等张玉官反应过来,常安便高高跃起,迅速离开了村子。
张玉官道
“混账,还说一道查案,套完话就溜了。”
他转念一想,却又不甘心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不能被他抢了先。”
说着他也跟着跑了出去。
周家村外
一阵凉风拂面,张玉官下意识的感觉到,那凉风竟然像是冰凉的手掌,不断地摩挲他胖乎乎的脸蛋。
“死了一个村子的人,这鬼地方煞气如此之重。”
张玉官手捏道诀,轻轻地一算,便连他这个一身正气的道门正宗,都忍不住捏一把冷汗。
他鼓起勇气,缓缓向里走去,村中一片寂静,自打那一晚之后,便没几个活人敢往这里闯。
他其实来过周家村不少次,是以,对于周家村也是相当熟络,不多时,便找到了那片被翻过的空地。
“常安,常安。”
他低声喊道,仿佛生怕声音喊大了,被那些冤魂听着。
可是他喊了许久,没有人回应他,他眉头一皱,自语道
“这家伙,跑哪去了?”
却在此时,他突然感觉一鼓凉风从他脖子后方吹过,他骇然转头
“什么人!”
可当他回头之时,却是空无一人,他面色越发紧张,刚刚那股凉风,分明是有人从他背后快速经过而搅起来的。
“常安是你吗?”
张玉官怯怯地说道
“别开玩笑了常安,快出来吧。”
可下一刻,他的面色却是煞白,心情顿时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他看见一个木偶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对着他笑!
而且,他一眼便认出了那个木偶,小翠做过许许多多的木偶,但这一个,他怎么都忘不了,因为那是她自己。
“小翠!”
张玉官惊呼,此刻他当然已经明白,根本不是常安跟他开玩笑,只是他现在哪里还有功夫管常安。
而更令他惊恐的是,下一刻,那木偶竟然动了!
却见那木偶突然腾空而起,却见那木偶升上半空,却又凭空飞走了!
张玉官只感觉自己裤子一凉,竟然吓得尿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过了许久依然惊魂未定,他看了看四周,一阵阴风又是吹来,他吓得连滚带爬跑出了村子。
当他跑到村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满头虚汗,疯狂的喘着粗气。
过了很久,他才慢慢缓了过来,可每每想到那个渗人的木偶,依旧忍不住一个哆嗦。
“难不成真如那刘老三所说,真的有什么摸壁鬼?”
他此刻回想起刘老三所说的摸壁鬼,忍不住寒意又是袭遍身,他使劲摇了摇头,但依旧没能将刚刚的一幕挥出脑袋。
反而,似乎快要忘掉的回忆再一次清晰的浮上心头。
摸壁鬼,那是小翠木偶戏里的一则传说故事,传说有一个文人柳官人,生性怯懦怕鬼,但又极喜爱听鬼故事。
而这个柳官人从好友那里听闻了一则关于摸壁鬼的故事,此鬼在夜里出没,喜欢拌做美女,若见生人向他吹气,便会用衣袖掩住面容,还会环绕生人而行,使其不得方向,遇着此鬼可用尿逼退即可。
张玉官看了看自己下半身尿了一裤子,狐疑道
“难不成是我的尿吓退了那摸壁鬼?”
随即他拍了拍自己的脸
“我在胡说什么呢,我可是道门正宗,怎会怕这些妖魔鬼怪,我可是要成为一代驱鬼天师的。”
说道此处,他却又蔫了,他虽是道门传人,学了一身驱鬼本领,可别说是他,就连他师傅,他师傅的师傅,他的祖师,又何曾见过真的鬼?
平日里他不过是用所学给人算算运势,卜卜吉凶,真到了现在,他却是一头雾水,哪有什么驱鬼的能力。
“罢了,先回去,从长计议吧。”
他只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太阳渐渐落下,天色也越发昏暗,张玉官回到村子之后,在村口等了常安许久,依旧不见常安归来,又想起白天看到的那个木偶,心里顿时有些发慌。
“常安不会遇着那摸壁鬼,鬼打墙出不来了吧。”
越想越是心慌,他倒是很想去看看,可想到白天的情形,却又生生停下了脚步。
“罢了,明日再去吧,那常安武功高强,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张玉官如此安慰自己道。
说着,便往回走去。
他便是这样乐观的一个人,总是能想着想着,便把烦心事都抛诸脑后。
深夜
“咚咚咚”
一阵吵闹声将早已在睡梦之中的张玉官吵醒,迷糊之中的张玉官刚要发火,却被眼前的景象一下子浇灭了他内心所有的怒火。
那个酷似小翠的木偶竟然满身是血,就那么站在他的眼前!
却见那木偶的嘴缓缓咧开,嘴角依旧淌着鲜血,更恐怖的是,那木偶竟然发出了凄厉的惨叫声。
“别杀我!别杀我!”
张玉官顿时大叫
“啊!”
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看向四周,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摸了摸脖子,却已是一手的冷汗。
“又是梦……”
张玉官皱眉,看了看窗外,月明星稀,破旧的道袍静静地挂在床头。
他缓缓走到窗边,面色有些忧虑,师傅的话突然回响在他的脑海里
“玉官啊,祖师有言,咱们这一脉,冥冥之中自有六感,总对一些诡异之事有所通感。”
他暗忖道:难道我最近老是做梦,便是通感的预兆?若是那木偶是小翠托梦与我,那小翠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