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青涩一笑,笨拙地挠了挠头
“城主在家吗?”
小桃花眼珠子滴溜一转,狡黠一笑,突然朝门内喊道
“严总管!那小子又跑来找打了!”
门内突然传来严四海的怒吼声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严总管!”
“嘭!”
一只臭气熏天的黑色布鞋从院子里飞来,小桃花娇俏地吐了吐舌头,缩头跑回了府里,可她却没有关门。
那黑色布鞋迎面而来,正中那少年的脸上,给那少年脸上印上了一道道清晰可见的鞋底纹路。
“滚!”
少年一脸苦相,又挠了挠头,悻悻离去。
一路失魂落魄,不知不觉走到了手工街,这是他走过无数次的街,因为他自小便生长在这里,即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很自然地回到这里。
“小钟!”
他的思绪被一个妇人的唤声拉了回来,他抬头望去,见到街旁布庄门前,李掌柜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盈盈地盯着他,身旁还有几个小姊妹。
“瞧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又是被城主府里的人赶回来了。”
一旁一个衣着光鲜的女子笑道,引得李掌柜等人也是咯咯地笑个不停。
一时间,小钟感觉自己耳畔有无数莺燕之声。
“几位好姐姐,你们就不要拿我打趣了。”
李掌柜率先听了下来,她伸手拦住了众人,说道
“好了好了,小钟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不能可着他一人打趣。”
一旁的女子们相视一眼,更是哄堂大笑
“李姐姐这是心疼了呢,也难怪,小的时候,那钟老头生意忙的时候没功夫带娃,可都是李姐姐把咱们小钟带着的。”
小钟一脸无奈
“柳姐姐,你别说了,再说店里的客人要跑了。”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一家点心铺子门口有两人徘徊许久,正要离去,那柳姐姐面色一变。
“哎哟!”
提起裙摆,健步跑了前去。
身后,这群闲来无事的娘子们,看着那柳娘子那矫健的步伐,娇笑连连。
“小钟,听姐一句劝,那红花城主是何等人物,那是天上的谪仙,常家的大小姐,悬在天上,让江湖人仰望的明珠,圣人亲封的太央城主,诸般荣华于一身,万般宠爱在周围,是富贵到了极点的人物,又哪能与你有瓜葛。”
一个相貌温婉的娘子走上前,她手捧着一本书,循循劝导着小钟。
小钟看着那娘子,随即低下了头,但下一刻他又抬了起来,看向那娘子,眼中清澈澄明,平静的说道
“苏姐姐,可是她也只是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娃娃。”
又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身上散着浓重的油烟味,衣服也不如其他人精致,但说话却直来直往。
“那你今日去城主府,见着她了没?”
小钟躲开她的视线
“没……没在家。”
那苏娘子见小钟眼神不自然,心知多半是碰了壁,便也想着替他解围,便朝那娘子说道
“吴卿徽,管好你自己家的酒庄。”
那个叫吴卿徽的娘子撸起袖子,插起腰,大咧咧的说道
“苏琴琴,你不要管,我今天非要骂醒这臭小子不可。”
李掌柜见势不妙,赶忙走上前,帮忙打了个圆场。
“好了好了,你俩真是闲得慌,反正小钟都回来了,热闹也看够了,小钟还小,有些事他自己慢慢会想通的,大家都散了吧,小钟你也赶快回家吧,你家那老钟找你半天了。”
小钟顿时一震
“哎呀,师父!”
说着,他迅速跑离了此处。
身后苏琴琴与吴卿徽等人见小钟跑了,也是一脸无趣,各自回去了。
手工街深处,有一家特别的老铺子,这家铺子在手工街已经几十年,生意一直很好,在整个太央城里也很有名,他们家做的东西,仅此一家,别无分号,烟火。
逢年过节的,整个城里都要采购烟火庆祝节日,包括皇宫也是,于是,每到节前的一个月,这城里唯一的烟火铺子,总是忙得连掌柜的都找不到。
“师父!”
刚刚跑进铺子,小钟就大喊道。
铺子分里屋和外厅,中间隔着布帘,一位年过五十的老者拨开布帘,面上都是汗珠。
“快进来,接了个大生意,忙得很。”
老者说道,便正是小钟的师父,钟老头。
小钟却是一愣,这才六月,既不是过年,离中秋也还有两个月,怎么突然来了大生意。
“大生意?”
小钟问道。
钟老头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褶皱丛生。
“刚刚来了个住在太央道上的贵人,说是要定万响的烟花。”
“万响!”
小钟吃惊道,哪里有万响的烟火,便是百响,都已经是很夸张了。
钟老头说道
“客人要求做一千个十响的烟花,半个月后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