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2 / 2)

实际上,由于地震之后,地面有些裂开,直接将路断裂,或是被倒塌的物体挡住前面的路,他们时常要要清理路面,或是绕道行走,或是砍树搭桥。

只是他们这群人大多有车,走官路还行,若绕小路,车子根本无法通过,很多时候绕着绕着,还得原路返回,再想办法过路障,一路废了不少时间,若是砍树搭桥,又不方便牛车和骡车通过。

卢父还算比较有先见之明,走的时候把家里的两扇大门放在了牛车车厢顶上,两扇大门一路上派了不少用场。

两扇大门还算结实,也可扛不住这么多骡车,牛车在上面通过,在走到陈家湾时,两扇大门还是废了,而他们这一群人也快走废了。

原本还不愿绑腿的人,觉得自己走几天就适应了,可想不到每天都要赶这么长时间的路,每天都累的腿打抖,倒是那些绑了腿的人,在熬过第一天的不适应之后,后面倒开始感到舒服了,小腿真的不疼。

此时旱情还不重,虽多日未下雨,但一路总还遇到有水的地,不至于缺水。

倒是留在怀安的人,眼看着稻子就要熟了,却连日不下雨,顿时急了,还有掩埋在废墟中的尸体也不忙着挖出来的,还能干活的汉子们一个个去有水的地方担水浇田,力争将这最后的一个多月熬过去,熬过去他们就有来年的粮食吃了。

“怎么还不下雨地都快干了。”从远处担水倒入田地里的老农用袖子擦汗,望着隔壁田地干的都快开裂了,他又赶紧挑起水桶,赶到不远处的曲沟里挑水。

曲沟是以前的怀安县县令为了次日农田,特意挖出来的蓄水沟,沟宽有两米,深有一米五左右。

平日里里面会长一些水草,附近的孩童们也会去曲沟洗澡、游泳、抓鱼。

田老汉挑水水桶站在曲沟前,用葫芦瓢一瓢一瓢的往桶里舀水。

以往挑水只需要将桶往曲沟里一放,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还得用瓢舀,木桶下去都显得太大,舀不到水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地都裂了,眼瞅着稻子就熟了。”他望着不远处一样和他在担水的老农叹气。

“可不是嘛,往年曲沟里都不缺水,今年都见底了,附近田地都要从这曲沟里挑水,再这样下去,曲沟也得干了。”

“曲沟不是通了东惠湾么怎么还能干了”老农也是不解。

虽然他们这地方常年缺水,但自从挖了这条渠沟后,每年都有从东惠湾的大河中灌水下来,这里已经好几年没这么干过了。

田老汉望着脚下已经干得没几担水的曲沟,道:“过两天要是还不下雨,我就只能去楼沟挑水了,总要把这几天糊弄了,熬一熬,稻子收了就好了。”

对于地里的庄稼,他们还是抱着希望的,只期盼着老天赶紧下一场雨,只需一场雨,他们这些时日再浇的勤快些,待要收了今年的庄稼,日子总还有盼头。

老汉舀了两瓢水,抬头望了望炎热的仿佛在冒烟的天:“是要去楼沟担水,我看咱这曲沟,撑不了两天了。”

“卢叔,咱们还有多久才到”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问卢父了。

实际上卢父也是十年前走过这条路,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原本没有树的地方,可能又生出来新的参天大树,原本有林子的地方,也可能遭到当地人砍伐,加上地震路不好走,原来可以当做标识的东西倒塌,四天的路,硬是被他们走了六七天还没到。

他们的水早已喝干,好不容易遇到有水的地方,也因天气炎热,晒的只剩一小哇。

“咱们今晚就歇这吧。”好不容易遇到水,天色也已经晚了,卢父张罗大家休息,“这里荒山野岭,怕是有野兽,大家晚上警醒一点!”

他们是眼看着路面越来越干,田地里的泥土都干的裂开,原本还需要卢父提醒他们储水,现在不用卢父说,他们自己就拎着桶下去打水了。

就是卢桢,也不再说洗澡洗头了,实在是水太少了,唯一难受的,就是头上的虱子。

“忍忍,再过两天就有水了。”卢父拍着她肩膀安慰她,这个池塘只剩下一个底,只堪堪够给大家喝的,用是别想了。

卢桢木然的用生无可恋的表情望着她爹。

道理她都懂,只是有时候头皮痒,她伸手挠了挠,指甲缝里就能被挠下来两只虱子的感受,真的只有体验过的人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