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卢父知道如何这是何种疫病,知道疫病通过何种方式传播,同时又知道如何防疫的事,张云鹤是很惊讶的。
哪怕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只车队与别的车队不同,有很多防疫的手段,但他也只是以为卢父只是以防万一,没有想到,卢父是真的知道这是什么疫病,知道它的传播方式和防疫的事。
他认为卢父不是在无的放矢。
这一点通过卢家车队整个车队安全通过疫区,没有一个人染上疫病,就能看的出来。
另外让他惊讶的一点是,卢父愿意将防疫病的方法免费告诉别人,让它传播出去。
这个时代人们习惯性的敝帚自珍,不论是防疫的方法也好,还是一些方子也好,都习惯性藏着不说,卢父却没有任何要求的,将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了陆家商铺的掌柜,在他告诉陆掌柜之前,他是没有要求说给他买的东西打折,也没有提出减少过河费什么的,这些都是他在与陆掌柜说完后,陆掌柜主动给他打的折扣,主动说免费送他们渡河的。
如果陆掌柜知道这些消息后,不给他打折,照样收取过河费,卢父毫无办法。
和卢家人接触的越多,张云鹤就越是觉得,卢家人,很有意思。
对于卢家车队来说,卢父带给他们的实际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在得到可以免费过河的消息后,整个车队欢天喜地。
他们早已去打听过了,哪怕是最便宜的船,都至少三百五十文一人,他们去看过船只了,非常小,除了船夫之外,最多能坐五六人,如果加上骡子和车,一趟只能一人过去,骡子和车及车上货物还得分开。
且骡子和车,及货物,都是要另收费的。
如果一户有五人,算上骡车和采买粮食、盐省下的费用,卢父至少给每户人家省了两贯钱。
两贯就是二两银,他们全家大半年的花用。
像张顺他们人数多的人家,省下的费用就更多,能不欢天喜地嘛。
原本他们就对卢父心服,经此一事,车队对于卢父的话,更是信服不已,就连对卢桢,都因为上次流民冲击车队和这次识字记账的事,都在车队中地位直线升高,虽还远不如卢父,但也已经不像之前,还有人因为她年轻又是寡妇的事,心生轻视。
卢桢在车队里,已经有了一定的话语权和威望。
陆掌柜做事十分周到,在卢父将采买的数据全部给陆家商铺之后,陆家商铺直接用骡车给他们送到了客栈。
是的,客栈,在陆林县那边消息传回来之后,陆家坞这边的管事,就将他们所有人接到陆家客栈中去,同是免费。
陆家坞因为经历过地震,客栈是震后重修的,规模较之前小了很多,加上客栈还住了一些比他们先到的客人,这些客人基本都是非富即贵,卢父他们人多,住不下,就安排在下等的通铺中。
除此次因地震和瘟疫关系,导致很多富贵人家逃亡外,此前他们接待的客人,大多都是普通走商,客房都已通铺和下等铺为多,中等客房和上等客房也有,相对来说较少。
是以他们通铺也够了。
车队里的很多人都不放心骡车上的货物,还不愿意进客栈里住,死赖在骡车上:“你们去,客栈我住不惯,我不去,我晚上就住骡车上,那么多天都住了,今天咋就住不了你们去了更好,我两床被子一个人盖,不知道多舒服。”
张顺娘也一样:“你们去你们去,我就住这,那么多人挤一块,我才不乐意跟你们挤。”
实际上都是不放心自己这点家当的。
客栈的小二和掌柜也都是哭笑不得,一再保证东西放在院子里不会丢,他们还是不乐意,就要睡在自家骡车上。
记吴管家也不放心,他作为卢家的下人,非常自觉的要求留下来睡骡车,晚上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