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门布满了陈旧的灰尘,沉重得如同历史本身。
崭新的钥匙在锁孔里发出“咔”的一声,那扇门发出沙哑的一声,推开一条缝。
通过那条缝能够看见,们的那边,竟然是一条人工修筑的假河。
湍急的湖水从入口涌入,无数条怪鱼被一道勇猛的身影杀死,尸体作为燃料被送入生命炉口,赤红的湖水再顺着出口回归湖泊。
歌就站在那河水中央,拎着一根鲜血淋漓的鱼叉,静静看着门口的外来者。
“这扇门已经有七十年没有被打开了。”
歌是一名美丽的女性,她的皮肤漆黑,如同在墨里浸泡过,银白的长发隐隐泛着金色的光泽,她有对美丽的金色瞳孔,这一切都让她美得不可方物,又不像一名平常的女人。
她今年已经有一百多岁了,却有着不亚于任何一名怄族年轻女人的容颜。
她朝着舟辛易问道,“为什么要打开这扇门,是怄族发生了什么吗”
她用染血的巨大鱼叉指向倒在河中的一名男人,“亦或者,你是这个人的同伴”
舟辛易正眼一瞧,这不是白兰地吗
他此刻正狼狈地倒在水里,浑身都被河水淋湿了,血染红大半衬衫,可就算这样,他偏偏还能保持风度,给刚入场的舟辛易一个微笑。
不过这位怄族的女战士,果然和传闻里一样勇猛。
为了防止和白兰地落得同一个下场,舟辛易立刻说道,“我是法官,来记录怄族的故事。”
事实证明,法官在这个时代还是很有威信的,就连歌听后都要弯腰向舟辛易行礼,“是我失礼了,法官先生。”
“非常抱歉,我给法官大人添了麻烦,”这时,白兰地忽然说道,“如果我没有擅自行动,独自一人到这里逮捕罪犯的话,法官大人也不必寻我寻到这种地方。”
看白兰地这幅狐狸样,舟辛易不得不提起警惕,“你在说什么”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白兰地故意咳嗽两声,“您不也是来抓捕怄族在逃罪犯歌的吗若不是如此,您为什么要带着打手来这种地方”
姜意愣住了,“我”
白兰地明显是要将舟辛易等人也拉下水,否则他独自一人绝对难以脱身,他的话迷惑性的确很强,原本收敛斗意的歌,已经将视线重新放到舟辛易身上。
他立刻侧开一步,让出陪他一起来的怄族战士们,“我只是在经过怄族人的同意后,阻止这群继承者在镇中的恶行。”
白兰地一副遗憾的语气,“法官大人,您要行的端坐的正才行啊,怎么能为了打成目的,就欺骗利用这些不明真相的怄族人呢”
舟辛易瞪了他一眼。
这小子,泼我脏水是吧
原本只是担心这个家伙提前一步杀死歌,让他对自己职业的打探全泡汤,谁知道自己一路火急火燎的赶过来,这小子却根本打不过
如果可以,舟辛易真想根本没打开过这扇门,等白兰地死了再和歌见面。
白兰地却像知道舟辛易想的什么似的,先一步说出来,“您是记录官,既然看到了就不能不管。”
“我……早在七十年前就回到怄族,从未离开过,”歌说道,“你告诉我,足不出户的我何时成为了罪犯”
白兰地慢条斯理地道,“七十年前,您大杀四方的壮举震撼了所有人,因此怄族人要带您离开,当时无人阻拦。”
“但……那时的人们可没允许您活到七十年后。”
“现在,听说您如今健在,并且比当年还要勇猛,上层坐不住了,怄族和城中人终究有一笔算不清的账,强大的您一日不死,他们便一日睡不好觉。”
歌说道,“怄族从未想过报复,我们会世代留守此地,偿还曾经犯下的罪孽。”
“上层的人类可无法理解这种大无畏精神,”白兰地说道,“他们只知道……清除异己,延续自身。”
“新颖的说法,但的确正确,”歌盯着白兰地的眼睛,“人的眼睛往往会透露出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而你,我看到了极致的自私、自利,以及对人性的漠视。”
“与我七十年前见到的人们别无二致。”
说着,她突兀地转头看向舟辛易,对上他的眼睛。
歌观察了许久,却不发一言。
“我对待女性还是很礼貌的,”白兰地笑着,“我也的确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您如果杀了我,怄族会遭麻烦的。”
舟辛易及时补刀,“如果不杀你,怄族才真的会遭麻烦。”
歌道,“你不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否则你只你大可以对我施加一则可能并不存在的秩序,而非向我揭露他们的丑恶。”
她顿了下,“当初那些人就是这样做的。”
这一次,白兰地只是微微一笑,或许是秉持着对优秀女性不去撒谎的习惯,没有反驳。
“哎呀,啰啰嗦嗦的麻烦死了!”
姜意不耐烦地把剑往地上一砸,“我们不就是要拦白兰地这家伙的吗把他杀了,一切都结束了!”
“如果你们对我动手,我就立刻摧毁所有生命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