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牧阳成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取其辱、悲愤交加、欲哭无泪。
得,是他忘了,这位爷虽然对很多事都没所谓,但偏偏在数竞上有着那么一股旺盛的胜负欲。
牧阳成顿了半晌,能屈能伸地给祁斯白发过去一条:[祁神我错了,嘤qq]
祁斯白不搭理他,从他桌兜里拿回自己的耳机,一脸平静地点开私信里那条三秒钟的语音。
三秒钟后,他手上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
祁斯白眨了眨眼,又戳了一下那一小截白色的语音条。
语音的内容很简单,很直接,还很莫名其妙。
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被对方那淡漠、清冷、带着磁性的低沉声音念出来时,他只觉得……耳边软了一下,头皮都有些发麻。
祁斯白是个声控,而这人的声音……
是他很喜欢的类型。
他点了下对方那个一只猫的头像,进了主页,发现这人竟然是个粉丝数八十五万的网络古风歌手。
祁斯白听了几首对方发在微博的歌,有零碎的片段,也有正儿八经标着词曲编唱的v发布。
半晌后。
他一个平时从不加粉丝现实联系方式的人,这回却破天荒的,给对方留了自己的微信号。
牧阳成看他戴着耳机,一直低头看手机,页面还不是群里发过的竞赛题,忍不住伸过来一个脑袋:“你看什么呢。”
祁斯白犹豫一瞬,压低声音解释:“有粉丝给我发了条私信,就一句话——”
“嗨,加个微信吗。”
“这么直接的吗一般搭讪不都是嗨,聊一聊吗,你好帅啊,之类的……现在的小女孩也太莽了吧哈哈哈。”
“……”
祁斯白默了片刻,把一句“是男的”吞进了肚子。
临下课十分钟,老师讲完课,让大家自己自习。祁斯白跟老师说了一声,就从后门出去,到楼道里自己的柜子处拿东西。
九中和其他学校不同,实行走班制教学,是北城第一个进行教育改革的中学。
走班制意味着学生没有固定属于自己的班级和教室,所以学校在教学楼走廊两侧装了柜子,一人一柜,刷校园卡开门。
祁斯白从柜子里拿出本刚留了作业的唐诗三百首,兜里的手机突然嗡嗡嗡连震好几下,他拿出一看,是刚被他取消消息免打扰的数竞群。
[我去,据可靠消息,江神要参加竞赛,而且就是来咱们数竞]
[忽然想起来,江大佬初三那年和祁神一样考了北城的数学竞赛满分,前年还和祁神一样拿了个全国高联一等,比祁神高好几分来着]
祁斯白没忍住,冒了个泡:[就高两分好吗。]
群里霎时更热闹了。
[白啊,全科第一咱争不过,数竞第一的位置还是要苟住啊]
[对哦咱这周六又模拟考,下注下注你们觉得谁第一]
[这简直,毫无悬念啊,咱九中祁斯白的名声在整个北城都响当当,高一就拿降分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那不一定,万一是江神呢]
[江逾声去年连三等奖都没有吧]
[好家伙你们太嚣张了吧,我上个物理课手机连震几十下,老师不停用眼白怒视我]
祁斯白虽然觉得群里的下注挺无聊,但还是有种自己一直以来的地位被撼动的危机感,以及,一点点不爽。
教他们竞赛的陈老忽然在群里发了句:[适可而止啊你们,物理老师都投诉到我这儿来了]
紧接着,他祁斯白:[小祁,你下课来一趟。江逾声和你的课表、任课老师都一样,他新转来,怕他不适应走班、找不到教室,你这两天带带他。]
祁斯白秉承着团结友爱和睦相处的精神,把心里那一点点幼稚的不爽压下去,准备绕路去趟数学教室,带这位江同学认认语文教室。
这节没课,也没安排自习。祁斯白走到前门门口,发现空荡荡一个教室,只有办公桌前的陈老和站他身边的一道挺拔侧影。
那男生穿一件宽松的纯黑t恤,下摆前沿塞进黑色牛仔裤里,肩宽腰窄,一双腿长得逆天。
这人得有一米八五、不,一米八七看起来比他还高。
而比身高还抓眼的,是男生左手腕上的一块黑色手表。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祁斯白也一眼就认出,那是一款高奢腕表,价格比他手腕上那块多了两个零。
陈老絮絮叨叨说着什么,祁斯白没仔细听,只看见这位新同学将手机拿在身后,微侧着脸看向屏幕,手上拇指翻动,像在打字。
祁斯白的手机又嗡嗡震了一下。他没理会,想也知道是数竞那个群还在热闹。
不知道陈老又说了什么,这位看起来冷冰冰的江同学锁了手机屏,抬起头,看着陈老手中的卷子,没什么语调地开口:“他说这是粗心马虎才犯的错那他大概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会算错吧。”
祁斯白听得挑了挑眉。
虽然隔着大半个教室,听着有些模糊。但江逾声的神情太淡漠,以至于祁斯白觉得,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这是在开嘲讽。
也不知道在说谁的竞赛卷子。这位新同学说话这么不客气吗。
下一秒,他就听陈老乐呵呵道:“你说得没错,祁斯白就是这毛病,聪明归聪明,就不好好学,基础一点不扎实。”
祁斯白:
合着刚刚那句算错一加一等于二说的就是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