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足踩在地上,踉跄着上前,一把将她抱进怀里,“江挽月,你没有心。”
“只要我松手,你就会走。”
“你乱动干什么,伤口又出血了。”
江挽月一个头两个大,“你又不是小孩子,非要人一直守着吗”
太医还在边上,即便她走了,屋里又不是没人管他。
夜北骁眼中没了光亮,“你答应了我不会走,江挽月,你是骗子。”
他搂她的力道,大得几乎快要让江挽月窒息。
“我能去哪我去衣柜里面给你拿枕头啊。你不得先起来些再喝你躺平着,难道我喂你鼻孔里喝药”
话音刚落,夜北骁就软弱无力的松了手。
江挽月纤细的胳膊搂着他不让他摔倒,她耗尽了吃奶的力气,才抱稳了他。
“快过来帮忙。”
江挽月叫宫女和太医过来,三个人一起才吧他放回床上躺着。
太医看了看他的伤,“宸王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再乱来了,否则伤口就得重新包扎了。”
夜北骁虚弱的倒在床上,没还嘴。
江挽月拿了两个高枕,垫在夜北骁脖子下面,抬高了他的头,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
眼瞧着屋内两个宫女,一个她和一个太医,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要是真发疯,一拳头估计能打飞他们四个。
要不是他身上的伤痕都是真的,她都要怀疑,夜北骁是装的了。
江挽月端起药碗,睨了他一眼,“你不是个病人吗,怎么还有这么大力气”
“我以为你又要走。”夜北骁望着她鲜活的脸,舍不得移开目光。
“我是说,你这么重的伤,哪里那么大的力气啊”
“是本王的错。”
“错不错的先不说,你们练武功的都这么大力气吗”
“刚才弄疼你了本王错了。”
“我是问你……”江挽月重复到第三遍的时候,说着说着,忽然问不下去了,“算了。”
这男人伤的不像是身子,像是脑子。
“弄疼你腰了”男人软了语调,有些委屈。
加上虚弱沙哑的音调,莫名有些蛊惑人心,“月儿,我错了。”
江挽月大脑空白了一秒,用一勺汤药堵住了他的嘴。
知道是你的错了。
喝你的药吧!
太医跟宫女对视后,默契的退远了一些。
大门外,九王爷夜司钦、七王爷夜言序和六王爷夜惊赫停在原地。
他们是赶来看望夜北骁的,但——
夜惊赫不可置信地问,“五哥是不是在认错啊不会吧,五哥嘴硬二十多年,连对父皇都从不认怂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积极主动的认错啊”
夜言序点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的。”
夜司钦了然的点头,“看来五哥没什么大事,咱们现在就不进去了,省得影响五哥认错的发挥。回头再去看他。”
“走。”
三人一起回头,正撞见走来的太子。
三人拱手行李,夜司钦说道,“五哥现在不方便,我们还是晚些再来吧。”
太子并未听见里面发生了什么,但从这三人的表情上也明白了。
太子微微点头,却仍是回头遥遥的看了一眼。
他,原本是想来看看江挽月的。
……
淑妃宫殿内。
所有近身伺候淑妃的宫女太监都被收押,整个宫苑一时间变得荒凉。
禁卫军守在门口,牢牢围住。
淑妃端坐在一旁,平静地等待这一切的来临。
他还没等到皇帝赐死她的懿旨,先来的人,是太子。
夜凌玄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外的时候,淑妃平静的脸色一瞬间就有了裂痕。
“太子殿下不该来。”他该避嫌的。
“你也不该设局去害宸王侧妃。”夜凌玄问,“你到底为什么忽然要这么做,到底是谁在指使你”
“哪有什么为什么,看她不顺眼罢了。”淑妃道。
“你久居深宫,哪里来的药粉”
“想要,自然就会有。”
“淑怡。”太子郑重德叫出她的名字,眼神温和平静,没有半点唾弃鄙夷。
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哪怕是他亲手破的局。
“看在我们幼时相识的份上,如果有人利用你,说出来,我会求父皇,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