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冲着殿中又问道:“后来呢?”
女声应道:“他探听得知,我夫之绝学乃是出自一本《弈理源奥》,那远客欲盗取之,但不知此书放在何处,故尔其引诱于我。我见其年轻才貌,心智全乱,与其私通,且助他得了《弈理源奥》,但自他得了那本书之后便不再理我。什么带我回汉国之言皆抛于脑后。”
刘永铭哼了一声,冷笑道:“好个痴妇!自甘堕落如何又赖于他人!你是如何枉死的?可是你那相好所害?”
“非也。我自与他私通,身怀有孕,惮下一女,为夫所不容。千夫所指之下,终不忍其辱,悬梁而尽。”
刘永铭又冷笑一声:“你这哪里有什么冤屈!你这是咎由自取!别说在阴司里会如何判你此生之罪行,即使你还活着,阳间律法也是容不得你的!”
刘永铭说着向着殿外张望了几眼。
众人不知何故,也都吩咐随着刘永铭的视线向殿外看了过去。
那些站在后厅门外不敢进来的宫女们都有一些懵逼,不知道刘永铭在看些什么。
刘永铭众位置上站了起来,左右张望了一下。
而后他,猛得又拍一拍惊堂木,吓得众人又一身战栗。
刘永铭叫道:“是何物未经通传私入本王私堂!”
只这一声大喝,厅外的那些宫女被吓得连连后退。
后厅的入口大门一下变得空空如也。
而宫里的众人还在向厅外张望着。
门口厅外哪里还有什么人在探头!
正当众人不解之时,刘永铭又喝道:“近前说话!”
刘永铭话音刚落,殿里传出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小人地府狱卒阿傍,搅扰阎君审案,实是罪过。”
听得“狱卒”二字,在场的许多人又不自觉得颤起了身子。
这声音当然是来自地道里的徐小义了。
韦贤妃此时已被吓得四神无主,除了紧张地拉着释尘烟外,她是一个字也没敢喘出声来。
刘永铭听得声音,却将头转向了“离位”上挂着的那副黄牛图。
刘永铭对着那副画冷笑道:“好你个丑鬼!原来你藏在这里!你如何牛头人身?”
刘永铭一句话,又引得众人都看向了那副黄牛图,但他们哪里能看到什么牛头人身。
好似只有刘永铭能够看到。
那男声回答道:“此事阎君您知晓呀,想来是转世之时忘却了。小人阳世时不敬父母,却因救人而亡,因其功而为地府狱卒。只因拿了私魂好处,被阎君你变成了这副模样,叫我做个牛畜以还罪业。”
刘永铭笑道:“原是因我而起。你来此为甚?”
“勾魂二使因错过了时限而被地府平等王责罚,平等王知阎君您要在此审此秽魂,怕阴阳错乱而惹生出麻烦,便令我拘回吕氏魂魄。”
“哦!”刘永铭想了想,问道:“此又有何等麻烦?可否一言?”
男声言道:“吕氏因罪孽大业本该在人间受苦二十二年,因其自缢,罪业未还,故报于其女身上。其女原本应嫁于琅琊王家棋圣王凌士之子,有寿八十一。因吕氏之罪报于其身,二八芳龄便也与其母一样,自缢而亡了。平等王因担心阎君又发善心,又放怨冤之魂入阳间,故尔……请阎君恕罪。”
“无妨。即已转世,我已经不是我了。此案即已明了,待我一纸敕令,将吕氏打入第八层地狱,受赤身行步冰山之徒刑。你执我敕令回去交差吧。”
男声应了一声“是!”不再出声。
刘永铭却是转向了夏彷,见得夏彷又停了笔,连忙叫道:“夏待诏,你写呀!”
“是、是。”夏彷应了一句。
他好似十分紧张,开始在脖子间挠起了痒来。
而后又听得殿中空冥女声说道:“我苦命的女儿呀……犯妇实非是因此冤而逗留人间,乃是怨怒于勾引我之男子。请阎君做主,让其与犯妇对质!”
刘永铭的脸上表现出好奇之气,他又对着那副黄牛图问道:“狱卒阿傍!那与吕氏私通之人可还在世?”
男声答道:“还在世。因其前世有所阴德,故本世善有机缘。”
刘永铭又转而对厅殿正中间不见其形的“吕氏”说道:“本王忙得很,没空与你寻人!若有怨业,进了阴司再言其事!”
“吕氏”却答道:“此人正在堂中!”
吕氏话音一落,众人又左顾右盼,你看我来我看你。
刘永铭连忙又问:“与你私通之人姓甚名谁?”
女鬼吕氏言道:“姓夏名彷,字相思。”
女鬼话一说出来,众人齐齐看向了夏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