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乐正信气道:“谷侍郎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信,初一呢,也赶到了刑部。原本刑部就没有开二审,更没有案卷。谁知他谷从秋,他、他……”
刘永铭有些笑疯了:“谷从秋就开审了?当堂开审,当堂写卷宗?那个人犯为了不在知府衙门受罪,想要早些进刑部在知府衙门里必须供认不讳,以便早些交接。他以为刑部里都是自己人,依旧供认不讳。结果谷从秋正好就在休衙当时以急务之名把案子给审结了?”
伍庚良与乐正信又不说话了。
刘永铭狂笑道:“那余驼子正等着这卷审呢,谷从秋那里二审一结,手把手得就把这案子交接给了余驼子,人犯直接就被扣进了大理寺了?合着早上打的人,中午进的刑部,下午就进了大理寺准备判死了?”
刘永铭这是一次性地把该笑话的都笑话完了。
一是笑话丁皇后纵容奴仆行凶,飞扬跋扈。
二是笑话大爷党人为保下丁皇后家人的家丁胡乱出主意。
三是笑话向来办公缓慢的衙门效率一下子高超了起来。
其实伍庚良、乐正信也是不想让刘永铭看笑话。
原本他们是不愿意与刘永铭说这些,更不该说得这么详细。
但刘永铭最近与谷从秋的确走得很近,朝臣们也都看在眼里了。
而刘永铭在他们的眼中又是那种为了银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人。
即使刘永铭与丁皇后、魏王不合,但看在银子的面上,刘永铭一定会帮忙。
于是他们盘算着,也许能给刘永铭一些什么好处,让刘永铭帮忙去找一找谷从秋。
让谷从秋以程序问题或是案件新进展、新证据的名义,把案卷与人犯从大理寺提回来。
只要人在刑部,以魏王与三皇子现如今的关系,多少就能左右一案情。
甚至是等到杜家被淹田亩之事过去以后,再往大理寺申报此事。
这样就能避免余讽从丁皇后家人家丁那里套话。
一场命案,从案发到审结,历经两到三年左右都是正常的。
这并不是因为案件有多复杂,而是行政效率原本就是如此。
唐朝狄仁杰在大理寺任寺丞的时候,十分讲究效率。
唐高宗李治又对其十分认可,给了狄仁杰十足的权力。
这让狄仁杰在一年之内就把羁押的一万多件案子给结清了。
涉案的原告、被告、证人等等合起来一万七千多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叫冤的。
此时,那伍庚良就打起了让刘永铭帮忙的主意。
他说道:“那什么,六爷,您能不能……”
刘永铭心中明白伍庚良想说什么,他用大笑打断伍庚良的话头。
刘永铭笑道:“你们呀你们!真有你的!好心办了坏事了!现在皇后正生你们的气吧?放心放心!余讽什么人呀,不会把人往死里整的,而且那人供认不讳,更不会有皮肉之苦。也别想着让本王帮忙与谷从秋说些什么。一来用不着,二谷从秋不是本王的人,不会听本王的。三来,你们付不起这个钱!”
刘永铭上一次帮丁皇后处理关于太液池那具尸体之事就收了丁皇后八千两银子。
要是再让刘永铭帮忙,还指不定要掏多少钱呢。
刘永铭正笑着说话,把笑容一收,问道:“余讽怕人犯被大理寺正卿周书礼那和事佬给放跑了,要在大理寺守着审着。又因为去了刑部要人,不合规矩等着听参,所以没来上朝,这本王能理解。可他谷从秋为什么没来呀?怕被你们大爷党围殴?这不对吧,你们这些朝官也就是吵吵嘴,没听说会直接动手的呀?”
李裕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那个……”
“哪个?”
“是被人打了。”
李裕说完,连忙摆手说道:“却不是我们打的,是皇后私自做主派了个使者去找了他。皇后也没叫人打他,是谷侍郎自己说话太冲,那使者忍不住气,打了谷侍郎两巴掌。其实他根本没受什么伤,但、但就是……”
刘永铭吐糟道:“谷从秋什么人呀,现在他变得多圆滑,跟那泥鳅似的,他说话会冲?这谷从秋是学坏了呀!这分明就是拱皇后的火,让自己挨的这顿打呀,挨了打就不用上朝,也就不用与大爷党说三道四,把这打死人的事情都扔给余驼子处理去,他多聪明呀!”
刘永铭虽然这么说,但心却想的却是别的:“他哪里是不想管丁皇后的事情,他是连袁魁那件事情也不想多嘴,不想跟皇上说那天埋袁魁的事情,这样他谁也都不得罪。他的密折定是没上呢!”